第二五八〇章 代理人之争

    小拧子试探地问道：“唐大人，您看这样如何，让他们把人撤下，让城内恢复秩序，再请陛下出去游玩？”

    “现在小拧子已成为秉笔太监，且他在陛下跟前始终保持圣眷不衰，对我的倚靠也就没之前那么强烈，甚至想自己上位……若如此的话，我就成了他的竞争对手，难怪他会对我如此冷淡。”

    不过随即小拧子的话让张永心情重新恢复郁闷。

    张永未料到小拧子会如此生分。

    张永主动过去拱手问候，小拧子一抬手道：“这几天忙于陛下之事，实在没时间相见，请海涵。”

    小拧子道：“张公公，别以为咱家拒人于千里之外，如今你回到陛下跟前，情况跟以前大不一样……张公公猖狂得很，拽紧手头权力，严防死守，生怕再出个江彬、钱宁，你知道咱家出来见你要冒多大的风险？”

    在张永看来，自己跟小拧子之间的联盟关系非常重要，甚至比跟沈溪间的结盟都更重要。

    “但咱家做事也需要考量，比如说跟张公公你的关系……咱家不能说随便信任谁，下一任司礼监掌印归谁还不一定呢。”

    小拧子斜眼打量张永，好像有所怀疑，但最后没计较，摇头道：“总归你面圣之事，咱家会努力帮你争取，是否成行全看陛下的态度，以及张苑是否从中作梗。赶紧走，别让人看到，不然又要惹麻烦，回京城前，司礼监可是众矢之的。”

    此时却有一人低调进入徐州城内，正是之前奉诏随驾回京的张永。

    唐寅一怔，发现小拧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立即明白这就是皇帝跟前做事的“处世之道”，正迟疑是否要拒绝，小拧子已当他默认接受，行礼告辞。

    就算再愚钝，张永也知道这是政敌对自己的打压，马上想到向自己的盟友小拧子求助。

    “他进了司礼监，当上秉笔太监，但到底之前我才是首席秉笔，现在是合则两利之事，为何他倒好像一副要将我踢出局的架势？难道是他跟张苑或者李兴等人有了密谋，又或者是对我此番回来有什么不满？”

    张永表态道：“若是鄙人的话，一定对拧公公唯命是从。”

    唐寅语气生硬，“劳烦拧公公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在下并无良策，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实在消受不起。”

    唐寅从小拧子口中听到一股桀骜不驯的“霸气”，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小太监几时有这么大的口气？这才当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几天啊？甚至都还没正式上任，就开始摆谱了？”

    小拧子冷笑不已：“那位张公公听咱家的话了吗？”

    张永得到皇帝传召之后近乎是马不停蹄赶来，可惜到淮安府时得知朱厚照已北上，于是加快速度追赶，终于在徐州追上。

    张永诚恳地道：“拧公公说的哪里话？咱们什么交情？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着来，谁当司礼监掌印太监不都要听您的？”

    张永听了这话，心中多少有些安慰。

    小拧子姗姗来迟，不冷不淡地打了声招呼，却没有行礼。

    张永明白小拧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寅略微琢磨，点头道：“如此也好，不如这礼物就由拧公公收下？这本来就是拧公公应得的。”

    张永一阵恍然：“以前小拧子跟我结盟，是因为他的声望和资历不足以角逐司礼监掌印，需要扶植个听话的傀儡，而我就是他选择的傀儡……”

    ……

    不过仅仅过了两天，小拧子便派人打招呼，约张永到行在后门外相见。

    徐州地方上的官绅正为皇帝闹脾气而烦忧。

    张永不问有关自己跟小拧子的结盟是否有效，此时他更关心自己是否能尽快面圣，直接问道：“鄙人奉皇命而来，是否能早些安排觐见陛下？”

    张永见不到小拧子，无法求证心中所想，惶恐不安，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越是见不着人心中越担心。

    一个字便让张永心情入坠冰窟，他脸色非常难看：“拧公公，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您不妨跟鄙人说明。”

    “张公公。”

    小拧子打量张永，摇头道：“难。”

    小拧子笑道：“既然唐大人不肯收地方上的送礼，不如这礼就当是小人送的可好？就当是小的一片心意。”

    ……

    张永进城后马上去面圣，却被张苑派人阻拦……张苑下令让张永暂时留在驿馆，不许随便走动，等候皇帝传召。

    虽然这半年张永跟小拧子间的沟通不多，但张永深切惦记自己跟小拧子间的同盟关系，而且他仗着已跟沈溪“谈妥”，觉得有了凭靠，主动派人去跟小拧子联系，却吃了闭门羹。

    小拧子笑道：“没必要，送出手的东西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若唐大人坚持不收，那小的便去给他们一些建议，就算效果不好他们也只能忍着，谁让他们要求着咱们呢？”

    张永心中忐忑不安，却还是按时赴约，此时正值黄昏，张永在后门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小拧子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