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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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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取,不向曲中求’的道理,世人皆知,但朝廷并非无人可用,你以为非你不可吗?”

    林延潮道:“林某明白。”

    王锡爵点点头道:“既是明白,你可又知道沈四明已是从浙江老家奉旨进京了,这马上就到了京师。”

    在咨命上虽说林延潮在先,沈一贯在后,但这是在二人同时入阁的前提下。要是沈一贯比林延潮提前一步入阁办事,那么林延潮就要排名在他之后了。

    别看这一位之差,将来就是首辅次辅之别,许国熬了那么多年,就是熬不到申时行退位,最后遗憾离去。

    而王锡爵一退,赵志皋年事已高,张位资历不够,二人又是中旨入阁,在百官威望不足。谁都知道不出数年,将来首辅次辅必落在年富力强,经廷推入阁的林延潮,沈一贯二人身上。

    所以沈一贯,林延潮入阁先后,可能就是以后的首辅,次辅之别。

    林延潮闻言脸上神情一黯,然后作揖道:“多谢王公好意,但林某不能去!”

    “哦?当今朝野上下,论声望之隆,何人能在你之上。你若是担心居沈四明与百官不服,这大可不必。”王锡爵言道。。

    林延潮道:“若是能服众就能为宰相,姚崇又何必向唐玄宗上十事要说呢?”

    “原来如此,”王锡爵点了点头,“你是要为中兴宰相,但又怕落得与张太岳一般下场。”

    “王公,都知道了?”林延潮吃惊问道。

    王锡爵点了点头道:“略有所知。”

    林延潮叹道:“没错,这也是林某此生都不如张太岳的地方。”

    林延潮此言令王锡爵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他目光顿了顿道:“这如与不如,没有一时之论。宗海既有此心,何必急于一时,太过操切,直言激君?”

    林延潮正色道:“当年张太岳写信于徐文贞公,古之匹夫尚有高论于天子之前者,今之宰相,竟不敢出一言,何则?君父有过,大臣不说,宰相又不言,天下又有谁来为苍生言之?”

    “那你先为宰相再说……”

    林延潮仰头负手道:“林某岂可为无为无功之宰相?”

    王锡爵闻言则神情一黯,自嘲笑道:“老夫就是无为无功的宰相。”

    真是把聊天聊死了。

    林延潮正暗自懊恼,却见王锡爵笑道:“宗海,你要有为有功,若你为宰相,第一件事要先为什么?”

    林延潮笑道:“先无为而治,养政三年!”

    “为何?”

    林延潮对此早是胸有成竹,见王锡爵问之道:“天下之人皆以为林某入阁要大刀阔斧,此时变革,必激上下之疑,不如先养政三年。”

    “然后呢?”微风吹动王锡爵的禅衣。

    林延潮以手指画江山道:“凡治国者必有成法,法久必败。坏必更始,然后例生。但要变法,必先有治臣再求治法,我在这三年于朝中选拔清正廉洁,精明干练之臣,修清明之政治于庙堂之上,再以科举,报纸晓谕士人,启迪民心,因其所明渐通之,绝不可强开其闭,等天下人皆问林某入阁后为何一事无成再行变之,移风易俗,中兴变法非一日之功,先小后大,先易后难,先缓后急……”

    “那么宗海之相业又在哪里……”

    溪边陈济川,吴幼礼,但见王锡爵与林延潮二人一老一少立在溪边的石上。林延潮临溪侃侃而谈,而王锡爵负手踱步,时而驻足抚须点头。

    溪水声潺潺,远处操着竹筏的渔叟远远朝此眺望……

    说到这里,林延潮肃然道:“……这晓谕士人,启迪民心必在变法之先,这也正是林某回乡后所为之事!可惜……”

    “立一时之法,不如正万世之心!”王锡爵点点头,“走吧!”

    林延潮没料到王锡爵为何突然中止话题。

    于是二人从溪边离开,陈济川,吴幼礼提着鱼篓钓竿跟在二人身后。

    穿过林子,即到了路边。

    王五,王衡,陈继儒等与一辆马车候在这里。

    王五三人见了林延潮一并作揖道:“见过大宗伯!”

    林延潮徐徐点头,他与王五,王衡关系倒也普通,当初自己焚诏时,王衡还在同里同窗间讥讽过自己。

    但现在随着王锡爵谢政,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不过心结不是那么快容易转过来,当时王衡向林延潮见礼时只是微微一揖。

    王锡爵见此道:“衡儿!”

    王衡一愣。

    但见王锡爵对林延潮道:“此乃犬子王衡,表字辰玉,万历十六年侥幸得中顺天乡试解元,读书一知半解,常自以为是,老弟若是不弃,就把犬子收录门下吧!”

    “这万万不可!”

    “这如何使得?”

    林延潮与王衡同时言道。

    王锡爵看了王衡一眼,王衡不敢有违父命,只能向林延潮拜下,行师生之礼。

    林延潮没有办法唯有将王衡扶起。

    王锡爵欲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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