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尉卢雍再次传来南门战事的消息时,金越显得有些雀跃,虽然他没有主动请战,可以从他的眼神中明显能看出,自从西门与孙策一战后,这个年轻的宦官似乎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不过张妤却是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我身为后宫妇人,干涉西门战事,已是越权,只是陛下当日去虎牢关之前,将此软猬甲赐予本宫,本宫投桃报李,理当有些回敬而已。至于这南门区区五千敌军,不足道也,本宫不可再干预。”
就这一句话,便把金越无限的战意,彻底给压制了下去。
洛阳北城的一条宽阔大道上,卫尉卢雍策马狂奔,追上了正骑着马往前走的司隶校尉钱理。
“钱校尉,且慢走……”
钱理勒停战马,回头看着他:“卫尉还有何事吩咐?”
“呼呼……”卢雍大口喘着粗气,让钱理面露不悦。
“你身为卫尉,执掌京都守卫,怎可如此体弱?”
卢雍有些尴尬,虽然他家世显赫,而这个钱理不过是个亭长之子,根本难以相提并论,但是自己这个卫尉听起来权势滔天,实际上手中掌握的兵权,这些年大多已被陛下转移给了司隶校尉,也就是这位钱理大人,更不要说钱理还是天子的同乡发小,与荀彧共掌中枢多年,深得陛下信任。
不要说自己了,就算是自己范阳卢氏的现任族长,太学总院长卢植,见到钱理,也要敬让三分。
钱理一直以来对这些世家子弟,都不怎么看得上,除却荀彧、荀攸、崔钧等少数几人之外,其他世家子弟在他眼里,都不过是膏腴之辈,纨绔之徒,不值一哂。
这位卢雍虽然也有善政之名,被卢植称为卢氏一门未来的希望,卢植对这个侄子的期望,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嫡长子。
可钱理与他接触不多,再加上他那略显肥胖的身材,钱理也就很自然的把自己这个普遍的印象加到了他的头上。
卢雍却很快便再次堆满了笑脸,甚至于有些讨好之色:“卢某初回京城不久,诸多防务,还要司隶校尉多多指点才是。”
“好了,客套话不必多说,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但求一心尽忠而已,有时直言。”
钱理有些不耐烦。
卢雍拱手道:“如今西门敌军虽退,然南门的典韦、许褚二人,勇猛更甚孙策十倍,其他们以攀爬城墙见长,平山飞军士兵,也个个凶狠,悍不畏死,如今西门原本三万兵马,或死或伤,有半数难以继续战斗,余者还要防备孙策反扑,对南门一战,不知该如何应对?还请上官赐教。”
他话是说得一副很紧急的样子,可那脸色却是没有半点慌张之像。
钱理瞥了他一眼:“如此小事,你只怕早已心中有数了吧,何必再来问我?”
卢雍眯着眼睛道:“事关重大,下官不敢自专。”
“哼哼,什么不敢自专,肯定是你那叔父跟你通过气了吧?”钱理有些鄙夷。
卢雍却对他的嘲讽恍若未闻,依旧是一副老好人的笑脸。
“好了好了,某正要去找卢院长,你随我一同前往吧。”
卢雍眉眼一挑:“下官遵命。”
“住口。你乃是九卿之一,下官二字只能在三公面前提起,不要在本官面前耍弄这些心机,否则对你无益。”
钱理训斥了他一顿之后,便一挥马鞭,绝尘而去。
卢雍轻轻松了一口气,好似如释重负:“呼……叔父说得不错,这司隶校尉的秉性,倒还真是有几分乡野之人的率直,嗯,不错,是个容易相处之人。”
说完,他也使劲一夹战马,迅速跟了上去。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洛阳这巨大的城墙,在东边的荒野上映射出了一个极长的影子。
典韦和许褚,各自统领两千多平山飞军,朝着城楼两侧的阶梯一路平推,守城的一千军士,加上叶将军从西门带来的三千人,尽管奋力抵挡,可终究挡不住有两员猛将开道的敌军。
不过这一番厮杀下来,等到曹军踏上下城楼的阶梯时,五千人马,也只剩下了三千不到,可那四千汉军,死伤也已近半。
在数万乃至数十万大军的激战中,猛将的作用,往往仅限于带头冲锋,鼓舞士气,毕竟一个人的武力再高,在一场战斗中能够杀死的敌军,也十分有限,少则百余,多则数百人而已,以至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在这只有几千人的战斗中,猛将的杀伤力就非常可观了。
叶将军对典、许二人的武艺,早有耳闻,因此他从西门赶来支援时,便带上了五名自己麾下的好手。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被打得节节败退,甚至是毫无还手之力,这让叶将军逐渐有些绝望起来。
典韦在战斗的间隙,远眺着眼前的景象,洛阳城中,街道宽阔整洁,房屋鳞次栉比,比起当年他带着夫人来此寻医时,更要繁华数倍。
这让他有些心潮澎湃起来:“主公……主公啊,典韦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