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州城下,又一批领了圣字牌的军队北上,旌旗蔽空,刀尖如林。
城头杨霖一袭圆领袍衫,革带束腰,头戴一副无脚幞头,看着下面的人群,目光坚毅。
此战或许会死很多人,但是比起蒙古人后来的罪行,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草原必须靖绥,不然多么强盛的帝国,也会在秋冬之际,遭遇草原上异族的入侵。
他们不抢,就活不下去,命都没了,人饿急眼了,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边境的百姓,也有获得安宁的资格,不应该成为别人狩猎的对象。
秋风吹过,银州的外面风黄沙重,一轮红色的夕阳,半悬在山脚,马上就要落下去。
从午时开始,到现在已经是两个时辰,出征的军队还没有走完。
宋江背着手站在远处,风鼓起他身上的袍子,像个椭圆的球一样。
杨霖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也知道,这次的战事和以往都有不同。
自古用蛮人打边仗,无过于唐朝,但是也不会有这等场面。几十万人,兴高采烈,赶去打仗,为的竟然是一个“圣”字。
杨霖嘴角一笑,很想说一句,没有人比我更懂驱策边境的异族战士。
忽悠好了,比汉人还忠心,而且更加适合草原上的这种破坏性地以战养战,屠戮式的清洗。
城下的人马终于见到了末尾,杨霖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向周围的官员说道:“差不多了,不要再继续募集兵马了,接下来就是看云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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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辽城中,契丹重办头鱼宴,前来赴会的却只有北边的几个小国。
塞尔柱和拜占庭庞大的国土,将南边和西边的小国全部阻挡,而东边是大宋,在宋人眼中契丹再怎么风生水起,也不过是被赶出场的失败者,根本不可能来陪他玩。
底格里斯和畔,一群群辽人亲卫,将河边的一片空旷的原野围了起来。
河上有几个健壮的契丹武士,撒网之后,捞出一网的肥美的鱼来,这种鱼类似鲤鱼。在此地土生土长,个大肉嫩刺少,营养丰富,用椰枣木烤着吃味道特别好,皮脆肉嫩,香酥可口,别具风味。
侍从们皆穿黑绿衣衫,每人备连锤一柄,鹰食一器,刺锥一枚,在湖周围每隔五、七米排立一人。如发现鹅雁,侍从们则敲起扁鼓,摇起旗帜,纵马报信。
收到报信之后,耶律大石亲自出马,要去射这头雁。
耶律大石身穿一领黑色的短打劲装,骑在马上,纵横一番之后,突然拔箭,朝天一射。
不一会,一只大雁落下,众武士轰然叫好。
不管来了多少人,总归是重开头鱼宴,不管是耶律大石还是一众契丹文武,都十分开怀。
君臣致贺语,舞乐歌欢,纵酒高呼,并将大雁毛撒得遍地,把长毛插在帽子上寻欢作乐。
眼看得一众臣子东倒西歪,醉醺醺的模样,耶律大石突然高声道:“弓如满月箭如星,绳钩掷鱼水气腥,毛血乱飞鹅鸭落,何处再放海东青。”
本来还在跳舞的耶律宪听完,心里一阵膈应,陛下真是个扫兴的好手。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你又提起旧事作甚,难不成一天好日子也不让我们过了?
耶律大石环顾一周,能听懂的,都面露不虞,听不懂的,却在那拍掌叫好。
他心底已然有数,大辽素来有权臣叛乱的传统,若是自己坚持东进,早完会被推翻。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愿意再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先打出一个强盛的帝国来,恢复契丹人的自信。
就算是这一代不行,朕也要把下一代的契丹儿郎,培养成敢战的勇士。
他站起身来,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擦了擦嘴拍手道:“朕的诏令传遍四方,塞尔柱竟然敢不来,他们是蔑视你们的皇帝!”
一听要打塞尔柱,耶律宪带头叫好,大声道:“塞尔柱如此轻视吾皇,不灭其国,掳其君,屠其都城,绝其子嗣,不能平息臣等得怒火!”
在场的契丹武将纷纷请战,耶律大石笑着压了压手,道:“等萧保保得胜归来,就是契丹铁骑南下之时。”
耶律大石说完之后,还全然不知,此时的君士坦丁堡,已经是一片血与火的海洋。
萧保保挖地道到了城下,堆了无数炸药,将城门炸开。
契丹大军一拥而上,城头的皇帝,原本时空中,本该力挽狂澜,拯救东罗马帝国,带领孱弱的帝国重新复兴的阿莱克修斯一世,从城楼上摔下来,当场殒命。
萧保保入城之后,纵兵劫掠三天,然后下令,因为此城抗拒天兵,因此城中居民十抽其一斩杀,其他的掳为奴隶。
三天时间,城中死了不下十万人,剩下的一两万还被十抽其一,简直是血流成河,惨绝人寰。
无数的死尸,被抛进了爱琴海,让海水都格外的腥膻起来。
金碧辉煌的皇宫内,被萧保保保护了起来,因为此地或许要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