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目人的泉州?
燕朵不花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
只有色目人的泉州!
那就是说,你们这些色目人要把泉州这片土地,变成你们自己的!
国中之国,独立王国。
“现在的泉州就不是你们的吗?”燕朵不花强忍怒意,笑道。
阿苏也摇头,“不是,哪怕我们在这居住了几百年人,我们也知道,这里是闽人的泉州,是大元的泉州,不是我们的!”
说着,阿苏也拿起一块奶酪,“我们始终是外人。”
“没人拿你们当外人,你们现在说话行事文字语言和我们不是一样地吗?”燕朵不花笑着,手却暗暗攥成拳头。
“平章大人在装傻!”阿苏也笑道,我们从小也读汉人的书,懂汉人的道理。他们眼中的自己人,可以不是同族,但一定要融入他们文化,和他们一样祭拜祖先,敬畏天地。”
说到这,阿苏也又笑了笑,“我们看着相像,可是从根子上就是不同的人。我们有自己的文明,我想要我们色目的文明,在泉州这片土地上,取缔闽人的文明。”
“难道您不明白吗?想要我们流血,就要给我们补偿,我们可以听从大元的号令,但是泉州只能是色目人的泉州。这里的主宰,是波斯人,是阿伯人,是白人,是你们嘴里的胡人,蕃人!”
“老匹夫!”
燕朵不花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想把泉州变成他们色目人的化外之地。
泉州成了你们的泉州,无论是官吏还是百姓,都是你们的人,那我们这些黑头发的人,去哪里?
要是敢答应你,我燕朵不花就是大元的罪人,是天下的罪人,是历史的罪人。
可是此刻,为了让这些色目波斯商人,武装和自己站在一块儿。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于是,燕朵不花笑了笑,开口道,“这事好说,只要打走朱五,一切好商量!”
阿苏也微微低头,表示尊敬,“我相信大人您是信守承诺的人!我们手里五万人,大人只有两万人,若是真打走了朱五,我们也不怕大人反悔!”
燕朵不花几欲拔刀,当场宰了他,可是只能满脸假笑。
“城池最大的敌人不在外,而在内!”阿苏也继续说到,“我听说,城内很多人都和朱五有暗中的来往!”
“谁?”燕朵不花问道。
“当然是那些汉人海商!”阿苏爷端期一碗奶茶,“而且我听说,他妻子的母族也在城里!”
“蒲家!”燕朵不花冷笑。
蒲家和其他色目人家族不同,他们虽然祖上是色目人,但是百年来不断和汉人通婚,相比较这些纯粹的色目人,他们更像是汉人。
所以无论在色目人中,还是汉人中,他们蒲家都说得上话。而且因为他们祖上的功绩,朝廷对他家也是另眼相看。
“你的意思?”燕朵不花问道。
“危险,总是要扼杀在萌芽里地!”阿苏也笑道。
燕朵不花也笑了。
“他娘地,等打跑了朱五,老子非要在闽地招募汉人武装,把你们这些色目人,一个不留全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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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的泉州港,充满了异域风情。
就像是露着丰满肚皮蒙着面纱的舞女,带给人无限的遐想和视觉冲击。
城内闽人饭馆,书院,商铺人流如织。
那些波斯人,色目人居住的蕃人坊里也是热闹非凡。
这就是这片土地的伟大,伟大的包容。
东方和西方的文化在这里交融,碰撞,百花开放。
无论你来自哪里,无论是何样的语言,文字,饮食,礼节,都能在片土地上得到绽放。
两种文化不断交融,不断吸收,渐渐的相互之间都带着对方的影子。
但只是像而已。
西方文化没有的东方的魅力,他们所有的美好都是为了包裹两种东西,贪婪和野心。
“快点!快点!”
几声呼喊打破了城中的欢愉,一对对武装到牙齿的波斯兵冲进了大街小巷。
“踹开!”
砰的一下,陈家绸缎商行的门板被踹开,无数波斯兵冲了进去。
陈家绸缎商行,隶属于泉州海商陈家,也是当地的百年望族,在汉商中颇有威望和人脉。
“干什么?”商行中几个年轻的伙计拿起木凳,扁担等堵了上来。
“杀了!”带队的波斯军官一声令下,年轻的伙计在血光中变成了尸体。
鲜血飞溅到处都是,溅到上好的黄花梨家具上,飞溅到高大的柜台上,飞溅到贴着墙纸的墙壁上,飞溅到那些华丽的绸缎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绸缎行里地人呆住了。
但是没有被吓住。
“进来就杀人,干累娘!抄家伙!”
“等等!”一个颇有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