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港,杀声震天。
蒲家的族人和伙计护卫,在货场死死的抵御着波斯兵的进攻。
喊杀声,嚎叫声,隔着很远都能听到。
狗咬狗!
这是那些汉商们地心里话,他们每年都要给蒲家组织的商会,交大量的会费。不交,蒲家就会让波斯人刁难他们,让他们寸步难行。
而那些色目人,看着遵化坊的火光,听着货仓传来的喊杀声,则是在想。该怎么瓜分蒲家在泉州港的生意。
蒲家真是招人恨,招人嫉妒。
泉州港位置最好的货仓,最好的船港,最大的货船都在他蒲家手里。色目的商人们,无论是储存货物,还是批发货物,运输货物,都离不开他蒲家。
若是不合作,就赚不到钱。
蒲家,真是可恨!
垄断,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那边是杀声,这边城里的抓捕汉人豪商还在持续。
汉商只信任自己人,他们的家中有护卫有伙计有亲族,都是世世代代在一起的人,从来没有外人。一个年轻人,要在他们货栈里做上几年的学徒,证明了忠诚可靠,才会被提拔为伙计。
伙计之上是大伙计,然后是管事的,再然后是掌柜的。
可以说这些汉商的商行,其实就是一个没有血缘,但是团结坚韧忠心不二的家庭。
想想他们这种水泼不进的团结,色目人就恨得牙根痒痒。也正是因为这种团结,色目人才怕他们在城内带人作乱,给朱五当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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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这边!”
“阿巴斯,去那边看看!”
“乌利泰,去房子里看看!”
外面满是嘈杂的脚步,泉州港汉商中的头面人物,陈家家主躲在地下室里,一声不敢出。
他的弟弟已经被人抓走了,现在这些人来抓他了。
“等汉王大军进城,剐了你们这群王八操地!”
陈家主双手合十,念地不是佛,而是朱五。
哗啦。
清晰的脆裂声音在地下室上面传来。
声音响起,地下室中的陈家主和几个大伙计,都是一脸肉痛。
“镜子!这里有镜子!”
上面传来波斯兵惊喜的喊声,紧接着噪杂的脚步变得更加局促。
再然后传来谁也听不明白的波斯语,可是听语气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像是在互相责骂,推搡。
镜子!那是比黄金还值钱的镜子!
陈家的货柜上存放着从朱五哪里运来,准备销往海外的镜子。
当第一次镜子运达泉州港的那一天,全城的色目人,眼睛都红了。
他们不是没见过镜子,而是没见过这么清晰的镜子。
色目人贪婪的眼神,让陈家家主永生难忘的同时,也产生深深的自豪。
镜子,是我们汉人造出来的!
你们这些色目狗,不配用!
“拿吧!拿吧!”
听着头上搬动货物的声音,陈家家主的脸上泛起冷笑,“现在怎么拿的,等汉王大军进城,你们怎么给老子拿回来,翻倍!”
渐渐的声音消失了,心满意足的波斯兵怪叫着走远。
“家主,我出去看看?”一个胆子大的大伙计笑声说道。
“小心.........”陈家家主话音未落,又赶紧开口,“别动!”
咚,咚,咚!
头上,又传来踩在地板上发出的脚步。
地下室的中的人屏住呼吸,盯着入口。
几个伙计,无声地拽出了腰间的短刀。
“干你娘!敢进来就博命!”
闽地人看着温和,实则野性,不然如何在这远古至今别人眼中的蛮荒之地的繁衍生息。
有道是穷山恶水出刁民,闽地多山,为了生活一代代闽人要出海和老天博命,要带着族人艰难的行商。他们地坚韧,他们的刚烈,在蒙元统治者的眼里,就是刁民。
冷汗慢慢落下,众人眼神紧张。
“陈老爷在吗?”
忽然传来一个北人的声音。
然而这声音却有着莫大的魔力,地下室的人都长出一口气。
“开门!”陈家主说到。
吱嘎一声,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众人眼前露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陈家主像是见到的亲人一样,哭道,“朱将军给咱们报仇哇!”
来人是朱五安排在泉州港内的伏兵首领,朱五汉王亲军统领朱二二。
朱二二流民出身,跟随朱五在濠州起兵。他本来的姓氏没人知道,从他认识朱五那天开始就是改姓了朱。
朱二二身材壮硕,看着好似寻常农家的后生,可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的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血。
“陈老爷跟我们走!”朱二二也不多言,“去兄弟们那带着安全,等汉王大军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