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中药的熬制过程是非常繁锁的,尤其是现在需要一次性大批量拿出汤药来,就需要多环节多人次参与,工程量非常巨大。比如:
各种中药材从医馆拿到惠民药局,运输要一批伙计,毕竟这一麻袋一麻袋的;
很多药材都需要现场加工处理后才能使用,又是碾又是切又是磨的,这又需要一批伙计;
中药讲究一个剂量,拿到药后还要称重、分类、一份份装好,这还要一批伙计。
药材拿去煎煮,这掌握火候、添加木碳、随时续水,又需要一大批伙计。
煮好药,倒到碗里,再一碗碗拿到病房服侍那些病人喝下去,这又是一大批伙计。
另外病房护理,给病人端屎端尿,打扫卫生,这还是一大批伙计。
所以别看每家只有五十个病人,这加起来参与医救治工作的大夫、伙计就超过了病人数量,指挥是一个难题。
这又是“临时方C医院”,所以不乱才怪呢。
相反,陈不二轻松多了,就跟后世住院部那些护士一样,就推个小车,“来,28床吃药了,34床醒醒,先把这药吃了。”
高效简洁,方便易行,一个顶十个。
至于其他七家医馆的人还在手忙脚乱准备汤药呢,忙活了一上午,也只有部分病人得到了药物。
先不说中药和西药的疗效如何吧,就是这个效率就差了很多了。
陈不二忙完自家的事情,一边用免洗手液擦着自己的手,一边哼着京剧去其他几家瞧热闹:
“这一封书信来的巧,天助黄忠成功劳……”
潘明光正在看着炉子,满脸都是焦灰,时不时打开盖子看一下,烫得呲牙咧嘴的。
陈不二吹了个口哨,“忙着呐?”
潘明光一瞧游手好闲的陈不二就气不打一处来,同样是纨绔,这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靠,贱人,你怎么不去帮忙?还有心思来瞎逛,你你你,你不会是想来偷我家的秘方吧?我告诉你,除非你拿银子来买,否则想也不要想!”
陈不二冲着他竖了个中指,左右看了看:
“你家妹子呢?还有那个应天府来的亲戚呢?”
“我家有二十个女病人,明月跟我娘正在给她们诊治,俞表弟在称药呢,你找他有事?”
“没事没事,你继续,脏得跟只小花猫似的,注意下卫生,一定要无菌操作哟,小心院感科找你麻烦。”
陈不二又晃荡到了“宝药林”医馆这边的病区,朱力臣正背着几袋中药从外面进来,此时已经是深秋,他头上身上全是汗。
“啧啧啧,力臣呀,平时还是要多读点书,瞧瞧,现在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吧?堂堂国子监医学生,医学世家嫡子,居然沦落到做苦力,唉,家门不幸啊。”
朱力臣已经累得半死了,陈不二还来说风凉话,气得他一扔药袋追了过来:
“陈不二,我跟你拼啦·~~~~~”
两个打打闹闹了半天来到宣兴堂的病房前,两人就看到杜宗哲正用一根布条遮盖着鼻子,一脸嫌弃在病房里给病人换裤子,明显这人大便拉出了。
杜宗哲这大少爷做惯的人,现在居然在给人家端屎端尿,气得他直掉眼泪。
可是没办法呀,这医术他不懂,药材也不认识,只能干些护工的活了。
陈不二和朱力臣站在窗外,齐齐摇头:
“啧啧啧,阿哲呀,平时还是要多读点书,瞧瞧,现在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吧?堂堂国子监医学生,居然沦落到洗尿布,唉,家门不幸啊。
杜宗哲一听,想死的心都有了,眼泪就哗哗地流了出来,“七哥儿,朱哥儿,救我~~~”
陈不二赶紧闪人:
“阿哲呀,不是哥哥不帮你,这换尿布,擦屁股的事情你还是亲自来吧,拜拜~~~”
陈不二又慢慢晃荡到了“古生堂”所管床的病房前。
相对来说,八家医馆里面,古生堂有一定的优势,他们的秘方“梅苏丸”在止泻方面是非常有名的,甚至是做为贡品的。
而菌痢最主要的一个症状就是腹泻,所以崔家上上下下都对这个“勇夺第一,拔得头筹”非常有自信。
崔伯野、崔伯鹤两兄弟看到陈不二背着手,像个街流子一样在他们病房前探头探脑的,心里就不爽了。
“陈不二,看什么看?家里大人没教过你,同行的独家秘方不要随便打听,更不要随便窃取吗?”
陈不二也不恼,轻声问道:
“哎,你们这儿情况如何?有没有病危的?我可听说了,南山堂那边刚刚有个病人不治身亡了,叶家主可是在发火呢。”
崔伯野轻蔑地一笑: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古生堂可是堂堂汴梁第一大医馆,哪里是你们这些二三流的小医馆可以比的?放心,我们管床的病人好着呐。”
陈不二撇撇嘴:“少吹牛了,你家连个太医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