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为了钱,刘凤兰才不稀罕奉承她。
宋乔音自然也知道她这么热情的目的,懒得与她虚以委蛇,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们冯家商量一下两家孩子抱错的事。”
她起了个头,正想接着往下说,突然发现姜殊余没来。
宋乔音皱了皱眉:“姜殊余呢?她没来?”
冯家人齐齐愣了一下:“姜殊余,那是谁?”
倒是刘凤兰反应的快,笑着开口:“是说冯栀吧,应该是在路上,昨晚给她打过电话了,估计也快到了。”
冯老太太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还没回去呢,就先和我们冯家撇清了关系,名儿都改了,我就知道那死丫头养不熟。”
她声音不大,但这时候包厢里恰好没人说话,在场的人自然将她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
冯达强有些尴尬,推了推边儿上的冯老太太,小声说:“妈,你就少说两句吧。”
这时,门口出现一道清瘦的身影。
刘凤兰连忙打圆场:“来了,来了,我就说快到了,估计是路上堵车才迟了些。”
她朝门口的姜殊余招了招手,语气很是亲热:“你这孩子,昨天都跟你说了是7点了,怎么不早点出门?快来坐吧,就等你了。”
酒店走廊光线很暗,姜殊余站在门口,眉眼微微垂着,落下的光影将她漂亮到惹眼的眉眼映衬得有些明灭不定。
刘凤兰喊她的时候,姜殊余似乎轻轻扯了扯唇角,抬眼望来,眸底尽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刘凤兰被她这一眼看的心里蓦得一憷。
不知道为什么,刘凤兰总觉得门口的冯栀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明明外表没有任何变化,但给人的感觉却天差地别,仿佛是两个人。
她悄悄咽了口口水,压下心底的不安。
见姜殊余过来,宋乔音脸上依旧没什么变化,看着不冷不热的。
虽然在血缘上她和姜殊余是至亲母女,但前十五年她俩都没有任何联系,一点都不熟。
如果两家没有抱错孩子,姜殊余在自己膝下长大,像姜思语一样成绩优异,天赋异禀,那宋乔音也许对待她会像对待姜思语一般。
可是现在并不是。
比起从小到大就没让她在学习上操过心的姜思语,姜殊余根本就不是她的骄傲,而是她的耻辱。
她已经能想到老宅那边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嘲笑她讥讽她了。
尤其是她那个刻薄的小姑子。
她一向瞧不起自己,姜殊余身上留着自己一半的血,她成绩这么差,连高中都考不上,就不说和姜望荣亡妻留下的那对双生子比了,就是和刘凤兰这个粗野村妇生的姜思语比,都差的不行。
这不就正好证明她宋乔音不行吗?
一想到这里,宋乔音心里就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直堵得慌。
如果有的选,她宁愿两家孩子抱错的事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
亲生的又如何,不是亲生的又如何。
现在看来,亲生的还不如别人家的孩子争气!
既然姜殊余已经来了,宋乔音也不想在这儿多呆,只想赶紧打发了冯家人。
“开个价吧。”
宋乔音开门见山道:“这十五年你们冯家养姜殊余的钱我们姜家出了。”
“另外,”
宋乔音继续道:“姜思语我们姜家是打算继续养着的。”
“这怎么能行呢?”
冯达强有些急了。
他正要开口,却被边上的刘凤兰狠狠的拧了一下。
冯达强吃痛地哼了一声,原本要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他和刘凤兰几十年的夫妻,自然知道她这个举动的意思。
他一向没有刘凤兰精明,在一些大事上,向来都是刘凤兰拿主意。
刘凤兰假意不舍:“这怎么能行呢?思语到底是我们冯家的孩子,怎么能让你们姜家帮我们养呢?我想着吧,既然两家孩子抱错了,那肯定是要换回来的,思语回我们冯家,冯栀去你们姜家,这才对嘛。”
宋乔音有些不耐烦。
她早就看过冯家的资料,一家子都重男轻女的,心恨不得偏到太平洋里去。
要说是不舍得把自家女儿送给别人养,那肯定是没有的。
女儿在冯家一点都不值钱。
现在刘凤兰故意说这种话,还不是为了多要点儿钱。
宋乔音身子往后面背椅上一靠,眼中满是不耐:“两百万。”
包厢里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刘凤兰咽了咽口水,脸上堆起一抹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直接被宋乔音打断了。
宋乔音冷笑:“就两百万,多的没有。我耐心有限,你们考虑好,可以的话,现在就签合同。”
刘凤兰一愣:“合同?什么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