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被抓住的感染者都通过各种方法自杀了,军部用不上这一部。
这种精神类药品的计量需要掌握好,如果掌握不好,可能会使一个正常人瞬间变成一个疯子。
可每个人需要的计量也不尽相同,所以在审问的过程中需要医生全程陪同,调整药量。
楚锐拉开椅子,坐到舰长对面。
舰长神色淡淡,即使他面前的桌面上已经摆好了需要用的药品和针管。
要不是推开门的人太过出人意料,舰长恐怕会保持着这副表情一直到审讯结束。
是廖谨。
廖教授看起来也没有睡好,眼睛还有点肿,但是并不影响这双眼睛的美丽。
他略卷的头发有一缕垂到额头上,又被自己掠到了耳后。
楚锐看向廖谨,显然也惊呆了。
廖教授?
他这时候第一反应不是问廖谨怎么来了,而是想去挡一下舰长身上的血。
虽然这一晚上的时间他只是采取了必要的手段防止舰长自杀而已,但是他之前受过的伤就已经不轻了,因此衣服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看上去十分狼狈。
要是可以选择,舰长也不愿意面对廖谨。
廖谨和楚锐两个人在他眼中俨然有了狼狈为奸的神韵,要是他知道两个人的关系说不定还能加上一句奸夫淫妇,不对,奸夫淫夫。
楚锐没有开口,但是廖谨听到了他的声音通过终端传过来。
您为什么会来?
刘军医出了点小问题。
要不是知道廖谨真的没有杀人的嗜好,楚锐真的会把他那个出了点小问题误解成他对刘军医做了些什么。
楚锐道:我想,军舰上应该不止一个军医吧。
您不欢迎我吗?廖谨问道。
楚锐道:当然不是。
有的时候廖谨说话温和,又相当讲究分寸,有的时候则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对答敏捷。
廖谨朝楚锐点头一笑,然后去拿药。
他身上穿着科研人员的衣服,长长的白色外衣,衣服的下摆一直到大腿那个位置。
但是他里面还穿着昨天楚锐给他披上的薄外套,开了两颗纽扣,露出灰色的衬衣衣料。
楚锐第一次有了想去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手掌心,去逃避一下现实的冲动。
楚锐张口,道:您有经验吗?
廖谨把药物抽出来,以一种相当笃定的语气说:并没有。
舰长很想给廖谨鼓鼓掌,他发现十年过去了,对方在性格上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都让人很想杀了他。
但是舰长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地位。
楚锐看起来有点担心。
廖谨拿出针管,看了一眼舰长的脖子。
这样扎下去什么事情就都没有了,但是他不能这样干。
楚锐不会忍受别人在自己面前把他要审的人杀了的。
廖谨动作利落,虽然他没有注射精神药品的经验,但作为一个生物教授,他有配置药品的经验。
他平静地给舰长打完了一针。
楚锐忍不住道:廖教授,您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廖谨不解地望着楚锐。
楚锐道:刘军医拜托您来的?
对。
那么,刘医生有没有告诉过您,这是什么药?楚锐直起腰,收起了刚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廖谨愣了几秒,之后道:刘医生说要配合审讯使用,我以为是精神药品之类的,难道不是吗?
是。他确认。
廖谨仍然不明白。
楚锐看着还在不断向舰长血管里换换注射药物的廖谨,道:那么,您知不知道,军部使用的精神药品和市面上流通的那种不太一样,军部的药品不会成瘾,不过在让人失去防备和意识这方面效果一向不错。
但是,这种药效非常好的药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楚锐看他镇定地把针管拔出来,补充道:每个人需要使用的计量不同,所以就需要医生有很高的注射水平和经验。
如果注射少了没有效果,如果注射多了,人会死的很快。
廖谨手里的针筒差点没脱手。
楚锐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把针筒放到桌面上,对廖谨微笑着说:小心受伤。
廖谨点点头,道:好的。
他仿佛仍然沉浸在自己和杀人只剩下几毫克药物的距离的恐惧中。
舰长很想露出一个微笑,但是这个气氛显然不是非常合适。
而且,他现在也笑不出来。
麻痹感瞬间从手臂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
舰长咬咬牙,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他拼命地回忆自己受训时听过的课程。
紧绷精神,无论听见谁的声音都不要放松警惕,因为那很可能是你的幻觉。
尽量不要回答对方的任何问题,不要开口。
他仍然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