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老臣承认秦烈是有功社稷的功臣,可现在他打压诸王,分明是排除异己啊。”
坤宁宫太皇太后刘氏的寝宫,燕王赵俣,领着一帮赵氏王公大臣,公主、驸马跪在宫门外,扬声高呼。
延福宫方向,越王赵偲同样也领着一帮未成年的皇子,公主堵在了宫门口。
“官家,这大宋的江山终究是我们赵家的,怎么可以任由秦烈胡作非为?”
“还请官家做主,贬谪秦烈,挽回我皇室声誉。”
越王赵偲是神宗皇帝的遗腹子,虽然辈分不低,但他现今还不到四十岁。
作为神宗皇帝的遗腹子,哲宗皇帝和徽宗皇帝的弟弟,赵偲从小在深宫长大,成年之后虽然搬出皇宫,但恩宠一直不断,每年的赏赐都是诸王之最。
赵偲也一直扮演着逍遥王的姿态,爱好花鸟书画,与赵佶保持着相同爱好趣味,从而深的赵佶赞赏。
宫中那些未成年的皇子,也因为赵偲这个皇叔亲善,多跟他亲近往来,为此赵偲在皇族之中,却是颇得人望。
小皇帝赵谌,面对大殿外恸哭悲戚的一帮长辈,内心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门口那些面孔,虽然他未必全认得清,可那些人都是皇家子弟,大多数都是他的叔叔,叔爷辈,可现在他们却被人逼得这个地步。
让紧握着小拳头的赵谌,充满了愤怒之色。
“宣秦烈入宫见朕,朕倒要问问他,他难道是要做弑君的董卓吗?”赵谌虽然只是一个九岁小儿,但继位以来,他发现自己虽然是皇帝,可是什么都做不了。
朝中大小事务,必须经过太皇太后、皇太后同意,才能交由三省合议,若三省合议不过,就会驳回。
而三省的权利,赵谌是知道,如今都掌握在秦烈这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手中。
即便只是一个孩子,一旦坐上皇位,他也会迅速的成长起来,毕竟他左右整天围绕着的人,那都是一群顶尖的人精。
虽然李邦彦、张邦昌这些人在秦烈的强势下,选择蛰伏了,但这些人都是官场的不倒翁,精通为官之道。
虽然不至于拆秦烈的台,但挑拨离间也是难免的。
尤其是太傅欧阳澈、少傅何粟近日在指导太子学业之时,常常以董卓、曹操映射时局,虽然没有明言秦烈就是当代的董卓、曹操,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头戴皇冠,身穿龙袍的小皇帝赵谌,走到宫殿大门前。
“诸位皇叔爷,皇叔请起来说话,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朕定要给你们做主。”赵谌小小年纪,经历了汴京城破,沦为俘虏,父皇驾崩,生死边沿的磨难之后,他的心志也已经远超统领之人。
“官家,秦烈执掌军政大权,坐镇皇城,万一哪天他手下的兵马兵变,来一次黄袍加身,我大宋一百多年的基业,岂不是一朝葬送?”
“现在秦烈逼死沂王,又把诸王打入宗正寺,这分明就是要拿我皇族开刀啊,还请官家决断,把这等不忠不义的臣子,贬谪出京流放。”
在赵谌的搀扶下,越王赵偲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慷慨激昂的陈词道。
这老小子别的本事没继承到,花鸟书画的水平,也就比太上皇赵佶稍逊一筹。
为此,他经常暗叹自己生不逢时,若早些年降生,说不定这大宋的皇帝宝座,就轮到他坐了。
当年哲宗病逝的时候,他也正是如今赵谌这般大小,可惜的是当年的皇太后执意让赵佶继位,从而让他与皇位失之交臂。
这一次,他跳出来联络皇族压制秦烈,自是希望能够掌握中枢大权。
当了几十年的逍遥王,他早就当够了,若能够趁着这个机会翻身,他自会愿意拼上一次。
事实上近来京城有关秦烈独掌大权,架空皇权的流言,就是赵偲和燕王赵俣派人散发的。
否则事情也不会发酵得这么快,秦烈这边刚刚派人把肃王赵枢几个送去宗正寺,这些赵氏皇族的王公大臣,便赶到了皇城之内。
“皇叔爷,秦烈虽然擅权,但乌石山一战,他挽救了我大宋,挽救了你我性命,这份功劳不可抹除。”
“如今金人随时都会南下,朕贬谪秦烈出京容易,可一旦金人来犯,又有谁能给抵抗呢?”
赵谌虽然是个孩子,但他也不是蠢货,任人摆布。
最起码这一番话一出,大殿上经历过金人俘虏的小皇子们,无不是感同身受。
“官家所言甚是,然而金人远在幽云,而秦烈之害就在眼前,今日官家不为我等做主,吾王兄景王、济王怕是死无葬身之地矣。”
安康郡王赵楃与景王、济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由于他还未成年,所以并没有参与益王的密谋。
但得知两位王兄被秦烈送入宗正寺,他自是十分担心,害怕王兄遭到秦烈迫害而死。
这不当接到越王派人送来的消息之后,他二话不说便赶到了延福宫,掺和到了这起事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