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率入蜀的消息,在秦烈进入关中之后,便如风一般传进入了西川乃至东川路。
益州成都府,安抚使胡松年接到消息之后,立即召集了转运使陈康伯、提举常平司何灌等西川路各级官吏,在安抚使衙门召开了一个会议。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秦烈此人,此次入川,分明是一手大刀,一手甜枣,诸位大人,该如何抉择,还请一起拿个主意。”
安抚使胡松年在西川已经五年,按照任职制度,他也早就到了调任的时间,但这两年朝廷纷乱不断,西川路途遥远,也就没有人顾及到他。
胡松年因为早年科举不第,走的是王黼的门路步入仕途,王黼被治罪处决后,因为曾经依附过王黼,他心中自是害怕朝廷找他算账。
甚至一度有过弃官逃跑的念头,而就在这个时候,因为赵佶在金陵扶持赵构继位,加上成都知府向庆中,向他进言,表示可以向太上皇示好。
这样就可以两边讨好,说不定可以躲过一劫。
事实上果然如向庆中所言,因为他上表朝贺赵构继位,不但没有被免职,还得以继续留任西川路安抚使,并加授武定军节度使一职。
但如今太上皇赵佶病逝,赵构被扣上行刺太上皇的罪名,皇位的合法性已经形同虚设。
而在汴京继位的小皇帝赵谨,作为太上皇遗诏继承人,又是先帝赵桓、赵谌的后继者,合法性则完全不同。
如今秦烈奉皇帝旨意巡抚两川,那就是逼他们表态,要么归顺朝廷,要么谋反,再无它路。
对于归顺朝廷,胡松年包括西川众多官吏,心中都有些忐忑,毕竟这两年他们名义上是投靠了赵构的。
万一这次归顺汴京朝廷,朝廷秋后算账,他们不算官帽不保,甚至还要被治罪。
可要谋反抵抗秦烈的大军,他们既没有实力,也没有勇气,更缺少大义名分。
就在一众官吏愁眉苦脸,不知如何自处之时,一人急匆匆从外闯进了大堂。
“胡帅司好消息,好消息……”
胡送年见到来人手拿着告示,虽然好奇,但还是面色一沉,道:“李通判,衙门正堂之上,大声吆喝,成何体统?”
“启禀帅司大人,这是绵州知州张大人送来的告示,请您过目。”来人正是益州通判李嵩,这会他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把告示呈送到了胡松年面前。
“这是真的?”胡松年看罢手中的告示,颇有种拨云见雾的感觉,有些迟疑的看着李嵩问道。
“据张知州的信使所言,此事绝无虚假,是河间郡王在定军山武侯墓前,亲口晓谕三军的号令,如今张知州已经开城,迎接河间郡王进入了绵州。”
李嵩与绵州知州张昌和是同乡,二人多有书信来往,这也是李嵩会收到张昌和送来的告示原因。
“哦,若果真如此,李通判你可是立下头功啊。”胡松年难掩喜色夸赞一声,把手中的告示传达了下去。
堂下端坐的一众西川路各级官吏,看罢手中的告示,虽然有人将信将疑,但大部分人缺都是喜笑颜开。
“胡帅司,河间郡王既然张贴告示,晓谕各州府,这事断然假不了。”
转运使陈康伯虽然与胡松年多有嫌隙,但这个时候,他却认同胡松年向朝廷靠拢的决定。
“本官以为,为表示欢迎,咱们应该立即派出使者,前往绵州迎接河间郡王的车驾。”
紧接着提举常平司的何灌,也立即表态道。
这几年虽然西川路一直是胡松年主政,但却没有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
转运使陈康伯、提举常平司何灌等官吏,则更倾向汴京朝廷,这也是西川路的赋税,为何一直被滞留在益州的原因。
就是因为安抚使胡松年和转运使陈康伯没有形成统一的意见。
“胡帅司,陈大人、何大人说的对,河间郡王巡抚西川,我等身为下臣,自当迎接大驾。”
成都知府向庆中,虽然一直支持胡松年,但作为朝廷命官,他同样也是心向朝廷。
如今秦烈奉诏巡抚西川而来,那他就是朝廷钦差,先不说秦烈现在是河间郡王,天下兵马大元帅,光一个钦差头衔,他们这些人就不敢不迎接。
“自当如此,诸位大人现在立即回府,做好迎接准备,吾亲自前往迎接河间郡王。”
既然大家都一致同意迎驾,胡松年也就没有顾虑,当下遂把手下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胡松年虽然早年是靠攀附王黼入仕,但自从离京出任地方官吏之后,他却一改在朝中的风气,所到之处,为官清廉,惩治贪官污吏。
这几年在他在西川路担任安抚使以来,成都府周边各州县,路不拾遗,人人传扬胡松年为官风气。
而转运使陈康伯,则是宣和三年的“上舍丙科”登进士第,加上其父门荫,在朝中太学国子监任职三年,得以外放成都府司户参军。
后升任西川路转运使司担任通判,进而升任转运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