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狼县位于湫水河和离石河中间,左右夹着河流,中间地形却平坦开阔,放眼望去,官道两旁十数里皆为良田,只是因战乱,今春未有人耕作,上面开始长出一茬茬野草,远远看去犹如进入了广袤的草原。
“将军,此处往北百里皆为如此广阔地形,靠咱们这点人如何拦得住匈奴骑兵?”张辽的副将兼家将张兴满脸愁苦说道。
张辽遥望南边模糊的皋狼县城,吩咐道,“先让人扎下营寨,看住官道,匈奴骑兵可以从别处自由出入,然押运粮草的车辆却只能走这平坦道路,匈奴人不会任我们在此袭扰他的粮道,必然会派兵过来交战。”
张兴道,“即便如此,咱把胡人杀回城里也无用,他等刚洗劫了离石等县,短时间内粮草充足,咱得守到何时?”
“匈奴数万兵马,每日耗粮巨大,而且他等是今春入的西河郡,临近青黄不接之时,百姓手中没多少存粮,粮道若断,他这几万兵马坚持不了一月。”
说到这儿,张辽年轻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再者,我此番想要的并非粮道,而是皋狼县。”
即便匈奴人能坚持一月,他们也不能在此守这么久,吕梁山道难行,此次从太原郡调运过来的粮草有限,若半月内打不下来,还得派人回太原郡调粮,如此影响的就不只是西河郡的春耕了。
“取皋狼?”张兴略显吃惊,“凭咱们这点人根本不行啊!”
若能拿下自然最好了,匈奴人不管是去蔺县还是离石,必得经过皋狼,守住皋狼便是扼住其咽喉,只不过这城中有数千人马驻守,要拿下它谈何容易。
虽然张辽本就是带着夺城的目的来的,但先前只有大致计划,对于能否夺下并无信心,他暂时就没说,而今实际考察后,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张辽对张兴交代了几句,兵马在大道上扎下营寨,只等胡人来袭击他们了。
然而还未等他们扎好营寨,匈奴骑兵便来了,张辽急忙让步兵在道上结阵。
匈奴人知道此处地形空旷,步兵根本奈何不了骑兵,而张辽只带了一千骑过来,所以此次他们派出三千人,准备先把张辽的骑兵打垮。
三千战马踏着滚滚烟尘奔驰而来,领头将领看到布置在道路上的步兵军阵,令旗一挥,前队打转,整支队伍直接绕道旁边广袤的田地,杀向后面的骑兵。
一千打三千,张辽丝毫不担心自己这边会吃亏,先前张懿统领他们时,因匈奴人突然杀来,加之张懿本身能力不行,战术安排上就出了错误,兵马调度方面也是手忙脚乱、杂乱无章,并州军才会屡屡战败,但这并不代表并州骑兵战斗力不行。
而匈奴人先前屡战屡胜,一路势如破竹,难免会小看了并州军的战斗力,三千人就敢来撩张辽一千精骑,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张辽吸取了张茉望风谷的教训,怕杀得太狠又把这群人吓得龟缩城中不敢出来,所以这次并没有火力全开,而是温温和和吊着匈奴人厮杀,让他们觉得并州骑兵战力还可以,却也没有达到让人闻风丧胆的程度。
双方兵马绞杀了半天,匈奴人付出了四百多伤亡后,见天色已晚,边打边退,暂且退回皋狼城内。
张兴疑惑道,“为何不追杀,我等追过去他们便不敢开城了,则这群骑兵今日可尽灭。”
张辽收起银戟,望着退远的匈奴骑兵,解释道,“若想杀光他们,我今日又何必让士兵们收敛着打?这才三千人,就算杀光,城中还有两千守军,我等也拿不下皋狼城。”
而且匈奴人又不蠢,既然敢出城杀敌,又怎会让敌兵追到城下,就算追到城下,人家城头弓箭手也不会让人靠近。
见张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张兴激动道,“公子有主意了?”
张辽点头,“明日,最迟后日,皋狼便可回到大汉手中。”
“这么快?到底是何主意,给小的说说呗!”张兴好奇道。
在他看来,在无任何攻城器械情况下,要用三千步兵去攻一座城,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张辽笑了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
与此同时,皋狼城内。
“如何?可把那群人杀溃?”皋狼守将思比图见自家兵马伤亡不是太多,满脸期待问道。
今日领兵出城的将领阿土耶抹了把脸上汗水,摇头,“这支兵马战力不俗,为首那小将武艺更是了得,我等奋力厮杀半天,也只斩了对方几十骑,要想杀溃他等,三千兵马有点不够啊!”
思比图笑脸一僵,“那你需多少人可退敌?”
阿土耶道,“若有四千,则末将有八成把握可杀退他等。”
思比图一脸为难,“皋狼只有五千人,你今日折了四百余,若派四千出去,城中只剩五百守兵,一旦有敌来犯,我如何能守住?”
阿土耶道,“汉军总共就那么点兵马,主力被休屠王吊在离石县,哪里能有多余兵力来攻城?皋狼只有南北两个城门,一边分守二百五守兵,对方没有数千人是攻不下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