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徐志等人都说,每当自己回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还真的有些后怕呐,因为那时不仅蓝色闪电号还在半路上,伊舞綾号、冰霜女神号和妮可更是鞭长莫及----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魏宏他们前期在新安城的先斩后奏式的、提前发起的增援泗水行动,并赶在土著军队发起进攻之前两天抵达泗水城,那些只有简陋装备的泗水华人恐怕要遭受一场战斗蹂躏----想象一下,城墙上如果没有魏宏的队伍,那么蜂拥而至的部落战士将不可避免地与华人们在城头、墙边展开残酷地冷兵器肉搏战,而丹阳者号上的大炮和二十毫米机关炮最能发挥其火力的战斗作用,可能只是阻断一下敌人对城墙的持续增援。
然而,城墙上一旦发生肉搏战,华人们的伤亡肯定是不可避免的,至于泗水城最终会不会因为土著军队的人海战术导致部分区域或者整个城市完全失守----这就很难说了……
关于第二旅增援泗水的行动和泗水城城墙附近的战斗,随船参加运输行动的人贩子勒菲克,在当时的航海日志里有很详细的记载,这些航海日志成为《勒菲克回忆录》的一部分并在澳洲出版----
“……四月二十日晚上,联邦陆军第二旅魏宏大人带着一个火枪兵连----共有二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登上了我的旗舰。
我的旗舰是一艘三桅阿拉伯三角帆船——“玛丽女王号”,回想在新安城的那天晚上,新安港蓝码头灯火通明,人们都在忙碌着,包括葡萄牙人、荷兰人和英国人提供的大小船只在内共有十一艘停靠在码头上,登船和搬运物资的工作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新安城火枪兵营的一千五百名士兵、大量的武器弹药和粮食全部被塞进了大大小小的船舱里,在总督肖平国的不断催促下,我们在当天的凌晨十二点就启航了……
《玛丽女王号》是领航的旗舰,我们在一开始就满帆全速行驶,但为了航行安全,我没有走捷径直奔泗水港,而是绕了很多弯路,船队经常沿着小岛的海岸线航行,我们不得不如此,要知道,现在是十二月底,尽管南洋的陆地已经是旱季了,但海面上,经常有各种风暴,我们不能冒险,尽管旅长大人魏宏在看了我的航线计划后脸色很难看,但对此他也无可奈何……
勒菲克还在航海日志里详细记载了他近距离观察澳洲军队的各种细节,这些内容颇具史料价值,让他后来据此出版的回忆录成为畅销书。
勒菲克在回忆录里这样写道:
“……当然了,支援泗水港的整个航行过程还算顺利,这主要是归功于本人的航路计划——到后来魏鸿和他的同僚们也都承认这一点。
我注意到……旅长大人和他的士兵们在整个航程中几乎一刻也没有闲着,我观察了一下,在几天的航行过程中,几乎每天晚饭后,官兵们都要上课,而且军官和士兵都挤在一个船舱里听魏鸿以及他的副旅长和参谋长给官兵们上各种文化课。
我的水手告诉我,士兵们一直在学习汉字和汉语,而且是旅长大人亲自当老师教一群士兵识字。
显然这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根据本人的认知,大概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澳洲军队才有这样的制度。
除了认识汉字之外,每个士兵还要熟悉军号和号谱,每天的号手军乐训练和鼓手的击鼓训练也是经常性的……
还有,只要是风平浪静的白天时间,船上还会做“军事训练”,比如投弹、打靶、刺刀训练等等……
澳洲士兵们在船上的这些活动引起我和我的水手们的极大兴趣,这段时间也的确让我能更细致地了解了这支武装……
在此之前,我一直很好奇澳洲人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把一群文盲、部落野蛮人和黑奴在短时间内训练成士兵的,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在不久前还是我从阿拉伯人或者印度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奴隶----说起新安城火枪兵营的士兵构成,我认为是整个澳洲武装力量里最复杂的----没有之一。
在这支队伍里,几乎所有的连队都是以黑非洲的黑人、印度的贱民和帝汶岛上的土著为主构成的,整个队伍里只有少量的华人、日本人和白人,当然了,这些人是低级军官的主体。
不过,我也发现军官群里面居然也有黑人和来自印度达沃特阶层的贱民!而且他们之间相处得很好,我听说在第二旅----好吧,当时我还是习惯叫他们为新安火枪兵。
魏鸿告诉过我,在这群士兵里,关于种族歧视的行为和言论是要受到严厉惩罚的,我承认,当时的自己对此是非常的讶异,特别是通过询问了解到那些黑人、印度人的军官们,仅仅在一年前还是本人贸易船上的奴隶的时候……
在此声明,尽管本人不讳言早年从事的是人口贩职业,但本人绝不是种族歧视主义者,过去不是,现在也不是,当时我之所以感到吃惊,是因为自从我成人的后耳目所及,这个世界到处充满了歧视----从身份到性别,从地域到种族。
这些歧视,或者说叫区别对待吧,如今在澳洲联邦法律管辖以外的地方仍然被视为理所当然,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