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爪哇岛的土著士兵们很不幸---他们的无敌方阵遇到了更为强大的澳洲人……
当我们从更广域的视角回顾这段历史时,我至今仍然坚持认为,爪哇土著王国在战争中的失败是一种幸运----当然了,这个世界总是有不同的人群,使之对任何历史事件的看法截然不同。
爪哇战争就是这个曾经对南洋的地缘政治产生深远历史影响的历史事件。
至于到底是“不幸”还是“幸运”呢?这需要看你站在谁的立场上说话了,如果你是一个想保持旧秩序、传统思想和生活方式的人,那么当你面对澳洲人的“……以征服者的姿态,通过武力和物质诱惑强加给爪哇……的新秩序和新制度……”,你会感到失落、无奈甚至悲伤。
特别是那些过去附属于旧秩序,如今失去了大大小小特权和优越感的人们,这些人——或者说是旧贵族吧,这些人认为,澳洲人的到来是他们国家和民族的不幸,据我所知,当今在爪哇岛的三大王国里,仍然有不少人持这种观点,这些年在岛内时常发生一些“抵制澳洲货运动”,比如一些人在遍布世界的澳洲乐天连锁超市门口散发反对澳洲的小册子,这些人手里拿着澳洲人发明的电声大喇叭,声嘶力竭地号召人们不要进入超市购买商品,或者聚集在一些澳洲驻外商业机构的门外举牌抗议的组织----“爪哇解放运动”的男男女女们,他们(她们)背后的势力其实就是那些人……
但是,尽管在爪哇岛上有这样那样的不同声音,澳洲人似乎完全不在意,毕竟像在三宝垅这样的澳洲人实际控制的繁华城市里,什么样的人和事都有,关键是,只要你不是在对别人施加暴力,那么无论是你拿着电喇叭在大街上唱歌还是喊话,澳洲人根本就不去限制,当然了,如果你的声音过大被投诉扰民了,那么你就有可能被关进附近的治安看守所里吃几天牢饭。
至少从目前的情况看,这些所谓做“解放事业”的人们在爪哇岛上根本翻不起浪子,原因很简单——如果你走进通往泗水自由邦的任何一条商路附近的村庄里,跟农夫攀谈几句澳洲和澳洲人,再去商业集镇里去问一问那些做各种大小生意的人们,或者访问一下那些成群结队地在泗水街头徜徉寻找工作机会的土著人群,答案就清楚了。
这些人基本上持有泗水自由邦的“短期就业绿卡”,可以在自由邦境内打工,这些人不愿意生活在暗无天日的丛林里过着原始的生活,对于爪哇岛的大多数土著人而言,澳洲人治理下的城市,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新世界。当然了,丛林里的部落首领们和拥有特权的人们,对此有另外的不同看法。
然而,你会发现,大多数土著人对澳洲和澳洲人的看法并不跟“爪哇解放运动”的宣传小册子里说的那样“邪恶”,尽管那些小册子里宣称,他们的“解放运动组织”代表爪哇人民的根本利益。
但是,根据我本人的人生经验,凡是宣称自己是无私的代表别人利益的组织或者个人,其背后总是有一些猫腻的,古今中外无不如此……
哦,对不起,我的话题又跑偏了,请原谅一个年近八十的老者的回忆,在谈到自己的经历时总会联想到很多……
好了,我们继续说那场发生在三十年前的战斗吧……
在当时,泗水城墙附近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我的感觉也就是不到半个小时吧,在整个战斗过程中,土著王国的军队前后只有两个千人规模的方阵发起了真正的攻击行动,两个方阵在付出了几乎三分之一伤亡的代价后,终于推进到了城墙附近,然而在土著士兵们准备奋力地向城墙上投掷投枪的时候,城墙上却飞出了大约一到两百枚五九式手榴弹----这是澳洲人在当时的另外一种传奇式的武器,在此之前的半年前吧,我的船上也装备了不少这种炸弹,当然了,是花了大价钱从总督肖大人那里搞到的,从那时起,我们的船队就再也不怕海盗的甲板战了。
这一次,我亲眼目睹了大约有两百枚五九式手榴弹在密集的人群里爆炸的场景,那简直就是恐怖屠杀的代名词!
爆炸过后,大约只有稀稀拉拉的投枪被投掷到城墙上,然而这些也攻击基本上被高高的木栅栏挡住了,城墙上的士兵们除了有少数几个倒霉蛋被投枪的铁制矛头擦伤外,绝大多数澳洲士兵都毫发无损,而且在这个距离上,澳洲士兵个个都变成了神枪手,他们手里的五九式步枪以平均七到八秒一击发的速度疯狂地收割着城墙外面那些可怜的生命。
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当时真的有点同情那些土著士兵----是真的,是由衷的、发自内心的同情。
但我还是必须承认,产生同情的潜在因素其实是我当时在想:如果这些精壮的士兵成为我的“贸易劳动力”能让我发一大笔财……
那场所谓的战斗以其说是战斗,还不如说是一边倒式的杀戮更为确切,不过我在这里要指出的是,取得那场战斗胜利最关键的因素其实不是城墙附近的战斗,而是在战斗警报发出后就开始的炮击----来自丹阳号舰炮的持续而猛烈的炮击,特别是对那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