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景到处都在发生,通常情况下,澳洲士兵只攻击大中型船舶,特别是对方甲板的炮位上有炮手反击的船只,而那些小船,因为根本没有什么攻击力,澳洲人通常是几轮齐射或者发射一发臼炮轰天雷后,就扬长而去了……
此时此刻,在这些遭到攻击的船上,能跑的水手都已经纷纷跳海逃命,澳洲人没有再在这些船上浪费时间,他们把“打扫战场”的任务交给了我们。
我和我的水手一共“清理”了三艘这样的排桨帆船。
在开始的时候,我让水手们小心翼翼地登上这条残破的小船,先是缴获了不少刀剑铠甲和各种财物,然后开始“清理死人和重伤到奄奄一息的水手们身上的财物,当然了,我们还仁慈地把仍然被脚镣拷在底层船舱的许多奴隶桨手幸存者救到我的船上。
这些人在随后的几个月里,一直在船上给我们干活,后来我们回到了帝力城,这些人被送进了澳洲人的归化营,澳洲人很乐意用每人二两白银的价钱收购这些劳动力……”。
另外一位澳洲船队的船长这样记录道:
“……作为勒菲克先生的属下,我是在新安港加入这支船队的,尽管我们的船只在载重量上无法跟华人和葡萄牙人的帆船比,但澳洲人十分欢迎我们这样的阿拉伯式小船加入船队,澳洲人告诉我们,这些小船将参与一次重要的内河运输行动并承诺支付给我们一笔很可观的佣金......
当然了,澳洲人并没有告诉我们这次航行的风险,比如在马六甲海峡的这场海战……
不得不承认,在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苏丹的船队貌似占有一定的优势,我在接到撤退信号后心里十分紧张,立刻命令水手马上调转船头向东南方向航行,那是泗水港的方向,当时我们都认为要退回泗水港待命了,甚至担心这趟旅程我们可能拿不到澳洲人承诺的佣金---毕竟我们没有到达目的地。
然而我们的预判是错误的,船队向南航行才一个多小时,我们就接到信号:“调转船头,航向西北,以春申号为旗舰,攻击前进!”。
于是我们远远地、小心翼翼地跟着一艘来自马尼拉华人的广式茶船,加入了春申号为旗舰的攻击舰队。
这支纵队一共有六条船,其中两艘来自马尼拉和泗水的茶船搭载了联邦陆军士兵。
所以我和我的水手们有幸目睹了春申号和马尼拉茶船在海面的战斗,这场战斗让我们议论了许久许久——老实说,对于春申号而言,以其说是一场战斗,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我在望远镜里看到,苏丹的排桨船先是一个接一个地起火或者爆炸,这是被澳洲人的大炮打的,当这些船只几乎丧失了航行能力后,如果还能在甲板上看见活人,通常会被春申号上的那门威力巨大的“轰天雷”照顾一发。
“轰天雷”是华人们给取的名字,我们知道这不是正式名称,但这不重要,反正凡是被“轰天雷”当空爆炸后的苏丹船只,几乎不会有幸存者,后来当我的水手在登上这些船只“打扫战场”时,经常被摆着各种姿势、脸上、身上冒出点点红斑,但浑身上下看不到一点伤口的死者吓得胆战心惊,因为这些栩栩如生的尸体太诡异了,他们睁着眼睛、或坐或躺,毫无生气后,坐着的尸体只有在被触碰后才软软地倒下。
后来我们才知道,“轰天雷”的震荡可以把人的五脏六腑震碎,但皮肤完好,至于皮肤上出现的点点红斑,是“皮下出血”……
当然了,春申号显然没有照顾全,一艘搭载了联邦陆军士兵的马尼拉茶船也在执行打扫战场的任务,他们通常是靠近漂浮在海面上的敌船——通常是小型排桨帆船,然后打一到两轮排枪后扬长而去,对于受到这类打击的敌船我们是最警惕的,因为这样的打击并不彻底,我的两个水手在登船打扫的过程为此受了轻伤。
当然了,不得不承认,登船的收获是非常可观的,不仅能缴获兵器财物,还能抓奴隶……
本人没有具体参与登船的作业,作为船长,本人必须坚守岗位……好吧,我承认有点不忍心......因为我知道苏丹排桨船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这里就不多说了,反正我的水手没有带回敌人的伤员,只带回了身体完好的俘虏,至于那些伤员的命运如何,我不愿意多想,愿上帝收留这些可怜的灵魂吧......
前期的追击战让我们收获颇丰,然而最大的收获发生在夕阳西下的时刻,当时我们已经追击了整整一个下午,大家居然兴奋得感觉不到疲劳,这时我从望远镜里远远地看到,在大约不到半里格的海面上,有一排桨帆船队在缓缓向北航行,这是由一艘中型双层甲板的排桨船和三艘更小型的排桨船组成的船队。
船身完好无损!船头和桅杆上旗帜飘扬,甲板上人头攒动,显然,这是一支有组织撤退的船队,估计撤退时间比较早,躲过了最初的打击。
由于是逆风,此时船队里所有的船帆已经降下,只是靠船舷两侧的排桨在驱动,还好,我的船能依靠三角帆抢风航行,所以还是能远远地跟在这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