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街霸中, 沈惊春只叫了中午来传话的一个叫赵二狗的人带路, 其余的人一个没带, 外面天色已黑, 但好在天上还有点点淡淡的月光, 照在还未完全融化的雪上面,车走慢一点, 倒也勉强能够看清前路。
赵二狗的家就在闫老三家隔壁的村子,因两个村子离的很近,小时候两村的孩子还经常在一起玩,因此对闫家情况也还算清楚。
闫老三的祖辈原来就是给那主家当下人的,几辈子下来倒也积攒了些银子,回到老家之后等三个孩子大了,闫管事就分了家,三个儿子的房子都挨着建,全是一水的青砖瓦房,这十里八乡村子都找不到比闫家还要气派的房子。
闫老三的两个哥哥都是老实人,守着分家得来的土地银子老老实实的做着自己的小地主,唯有闫老三不甘平庸偏偏又在读书上没甚天份,这才选择了别的路,他年纪三十不到,但已经死过两任媳妇了,新娶的这个乃是他第三任媳妇。
大约是特别满意这个新媳妇,酒摆的很豪横,这十里八乡的只要跟他说声恭喜,就可以去吃席。
一行人出了城没有立刻去闫家,而是先到赵二狗家落了脚。
一进院子,他媳妇听到声音跑出来,还没开口就被赵二狗推回了房里,一副生怕自己媳妇孩子也被沈惊春祸害的样子。
“淮哥还是你在这看着吧,我怕赵二狗搞事情,我跟他先去闫家那边探探情况。”
赵二狗前面推着他媳妇进去了,后面沈惊春就跟陈淮交头接耳的商量。
陈淮同样低声道:“行,不过你这张脸还是要遮一下的。”
一张美丽的脸引人注意倒是其次,主要是怕闫老三那群人认出她来打草惊蛇。
沈惊春摸着自己的脸,想了想就拿了布出来将头发包了起来,又将脸给挡住了大半,额头上有散落下来的碎发挡着,一眼看过去倒是普通了许多。
不知道赵二狗怎么跟他媳妇说的,倒是没一会人就出来了。
二人也没骑马,直接走路往闫家所在的村子走,两村离得近,很快就到了那边。
下午开的席,到现在也早就吃散席了,一路往闫家走,许多人家都已经熄灯睡觉了,只有少数几户人家屋子里还有微弱的光线透出来,倒是闫老三家还灯火通明,下人们在收拾残局。
这是来提前踩点的,自然不能待在一个地方看。
沈惊春直接叫赵二狗领着她在村里子转了一圈,先确定一下有几家养了狗,到时候等玉荷从闫家出来好跑路。
村子不算大,几十户人家,没一会就逛完了。
二人重新回到赵家,哪怕沈惊春直说叫赵二狗先去睡觉,他也根本不敢睡。
这母夜叉的行为就很奇怪,又是乔装又是踩点的,这一看就是要干坏事的样子,办坏事当然轮不到他来管,但要是办完事直接走人,他不得毒发?
一群人坐在赵家的堂屋里大眼瞪小眼,一直到了凌晨赵二狗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沈惊春才终于有了动作。
她整个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轻手轻脚的一个人出了门。
赵二狗本来想跟着,可刚一站起身,那冷着一张脸的青年就淡淡一眼看了过来。
沈惊春出了门,小跑着到了闫家附近,忙活了大半夜,整个闫家都睡了,靠近他们院子,也只有前院里若隐若现的鼾声传来。
点早就是踩好了的,沈惊春攀着闫家的院墙学了三声喵叫,里面立刻也有三声猫叫声传来。
院子高度只算一般,沈惊春轻易就翻了过去,落地也是悄无声息。
房间里的玉荷却迟迟没有没有,沈惊春一推门,就将虚掩着的房门给推开了,里面没有点灯黑漆漆的视线很暗。
沈惊春拿出火折子一晃,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低声喝道:“你疯了,干什么?”
闫老三生死不知的躺在床上,玉荷正拿着个枕头蒙在他脸上。
她两步上前拉了她一把,怒道:“跟我走。”
安眠药只是起个助眠的功效,沈惊春给的这药虽然是强效药,但因控制住了药量,还是容易被外界因素唤醒的,可玉荷用枕头捂着他的头,直接让他不能呼吸,闫老三都没醒。
沈惊春一把拉开了玉荷,摸索着探了探闫老三的鼻息,虽有些弱但好歹还没断气。
她松了口气,拉着玉荷就往外走。
在里面黑暗的空间里待了一会,出来之后,感觉月光都变亮了,先将玉荷送上墙头,她才自己爬了上去。
两人一路无话的又回到了赵家。
马车已经被再一次套好了,沈惊春揪着玉荷一进院子,一直等着的陈淮就将趴着睡的程江和沈惊秋叫醒了,几人上了车就准备走。
赵二狗忙道:“姑奶奶,我们那解药……”
沈惊春头都快被玉荷气昏了,听了赵二狗的话才想起来还有所谓的解药这么一回事,往口袋里一摸,摸了一把用手帕包好的麦丽素出来朝他一丢:“一人一颗,吃完歇两天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