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春原本还算稳得住,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发的坐立难安,眼皮子跳个不停。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直到吃过午饭,一早就出门的冬至才匆匆回转。
“我先去程家问了,但陆先生的住处只有程太医和程江知道,程江一大早就送程太医去太医院当值去了还没回来,程夫人就直接叫程河套了车去了太医院,从程太医那里得到了地址,我又匆匆往陆先生那里赶,但他今日也不在家出去访友去了,但陆家的门房说二爷昨日吃了晚饭就回来了。”
小碳炉上炖着药,水壶就被拿下来放在桌上,里面的水早就凉了,冬至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连喝了两杯才觉得喉咙没有那么干了。
他一抬头,就见沈惊春脸色很不好的看着院中的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二爷是遇到了祁县来的同窗?”
这话说出来,冬至自己都不信。
陈淮是个什么人,沈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在他心中,沈惊春这个媳妇是排在第一位的,甚至连科举都得往后排,不论什么时候什么事,他都不会做出让沈惊春担心的事来。
去陆家当然不算是让人担心的事,但彻夜不回发生在他身上足够让人担心了。
沈惊春深呼了几口气,将心底的不安再次往下压了压,再一睁眼才朝冬至道:“你知道澄楼那边的杏林春吧?我今天约了那边的杨大夫给我大哥针灸,你先吃饭,吃完了饭叫上大寒,你们一起带我大哥过去针灸,周渭川那边的事情先放一放,这几天主要就是看病这个事。”
她说着,摸了张二十两的银票递给他:“钱先拿着付诊费,到时候不够了再来找我,针灸完了就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回来后药浴的事情也交给你,药包我已经分好了,药先煮过才能泡。”
说话间,她已经从角落里临时搭起来的棚子里牵了马出来。
出了门直奔宣平侯府。
到底是徐家动的手还是周家动的手,沈惊春并未考虑多久。
周桐是个爱面子的人,陈莹是他第一任妻子,也是他往上爬的绊脚石,这个事情真要查其实并不难,这么多年都没人提及,一是他本人有才干,二是前后两个岳家的助力强。
陈淮现在读书厉害了,但周渭川也不差,沈惊春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冒着得罪岳家的风险,去认回一个跟他根本没父子情分的孩子。
骑着马比马车快的多,穿街走巷的很快就到了宣平侯府外。
这附近住的全都是官宦人家,马路宽阔行人稀少,沈惊春坐在马上停在街角看着不远处的侯府,有点迟疑。
崔氏娘家的势力不容小觑,宣平侯府也不是好惹的。
陈淮到底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还是两说,贸然去闯侯府,她没有任何证据,只会被当成一个疯子。
疯不疯的她不在意,可如果因为这样打草惊蛇,徐长宁恼羞成怒对陈淮下手怎么办?
或许,这件事可以先去找陆昀?
“惊春?”
沈惊春迟疑的调转了马头,一辆马车停在了她身边,一道还算熟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徐长清掀开窗帘一脸诧异的看向马背上的女孩子。
相比起一年多以前,眼前的女孩子显然更加成熟,长相在他这个当哥哥的看来虽然还有几分稚嫩,但她全身上下的气度已经是个成年人。
沈惊春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徐长清道:“世子。”
“何必如此。”徐长清苦笑一声:“不论你与长宁之间如何,我们兄妹这十几年的情分总还是真的。”
徐晏除了崔氏这个正妻,还有几个妾室,徐府孩子多,可在徐长清看来,嫡亲的只有他们兄妹四个,沈惊春还在徐府的时候,是真正的掌上明珠,虽然崔氏对这个女儿不亲近,但这并不妨碍徐长清兄弟三个对这个妹妹的百般呵护。
而现在,仅仅过去了一年多,她已经连一声大哥都不愿意喊了。
沈惊春看着他没说话,心底却莫名的有些触动。
她知道,这份触动并非是她的,很有可能是属于这具身体本身的,也就是徐长淑的触动。
“你今天来这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徐长清看着沈惊春认真的道:“要不要进府里坐坐?你以前的院子还在,父亲一直都有叫人打扫照料,长淙和长温也都很想你。”
压下心中莫名其名的酸涩,沈惊春摇了摇头,看着徐长清到底还是迟疑的喊了声大哥:“我的确遇到了难事,我可以请你帮忙吗?”
“当然,当大哥的照顾妹妹不是应该的么。”他说道。
下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带着几分暖意,沈惊春道了声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地方细说。”
宣平侯府的位置在整个京城靠北的地方,再往北走一些就是嘉楼,再往后有座寺庙。
酒楼这种地方显然不太适合说事情,沈惊春便提议去沽宁寺走走。
徐长清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