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一挥,道:“此事到此为止,不想待在这儿的,可以跟她一块滚。”
“谢、谢陛下开恩!”姚舒云当即感激涕零,心有余悸地连滚带爬退了出去,远离了是非之地。
而胡嬷嬷也只能万分不甘地跟着她离开,只恨她们白白努力了这么久,如今沦落得连表示的机会都没有…也就罢了,竟还因此得罪了太后和陛下,往后的日子她们再想要翻身,机会可就更加微乎其微了。
但没想到,她很快又有了新的谋划——
胡嬷嬷扶着膝盖发软、脚步虚浮的姚舒云走出芜兰殿时,正好迎面撞上风度翩翩的寻王殿下。
夜锦远远地便瞧见了略带狼藉,却无端平添几分我见犹怜的姚舒云,暗叹果真是个美人胚子,竟越发出落得水灵妩.媚了,令他不自觉失神地凝视了片刻。
待他回过神来时,人已行至她面前。
“舒云见过殿下。”
美人柔柔弱弱地正要福身行礼,一直虚扶着她的嬷嬷自是手一松,她便猝不及防地踉跄欲坠,随后自是被他及时扶住。
“大姑娘当心。”
情急之下,夜锦紧紧握住了她纤细的胳膊,即便隔着厚厚的衣料,也能清晰感受到女子娇躯是何等的温软,惹得他下意识地心不在焉起来。
偏偏这一切都叫胡嬷嬷看在眼里。
姚舒云眼眶通红,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他的触碰,才低着头语气哽咽道:“多谢殿下关怀。”
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夜锦不禁蹙眉疑惑道:“宫宴不是早就开始了么?你怎么还出来?”
“我……”
姚舒云正羞于启齿,胡嬷嬷却是干脆利落地扑通一声跪倒,老脸悲恸不已:“殿下,大姑娘她只因今日穿了身绿色的衣裙,便被太后娘娘责罚了,属实无辜可怜的很!殿下可否替我家姑娘求求情,让她继续留下来参加宫宴吧!”
即便太后不喜,可若姚舒云能留下来也是个大放光彩的好时机啊!否则她没日没夜地苦苦练习的那支神女舞,如何展现给世人所知……
夜锦应声低头仔细打量了下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母后的确非常厌恶女子穿绿衣,只是因着她离开都城多年,这才连他都快忘记这回事了。
不过此事的缘由说来话长——
当年还是京城第一美人的母后,入宫后不出所料荣宠不断,即便她迟迟没有子嗣,父皇也依旧对她敬爱有加,然而母后好不容易怀了他后,便不宜再伺候父皇了。
于是有人便趁着那段空档期,借着为上解忧之名,向他献上了各地的艳色美人。
父皇是圣上,不是圣人。
一开始,父皇还能顾忌母后的心思没有接纳,可久而久之他便不甘寂寞,开始频频宠幸各色美人,对身怀六甲的母后愈渐冷淡……
母后天真的以为自己失宠只是怀了孩子的缘故,故而只能一边怨恨腹中胎儿,一边盼望着快些生下,以望早日能复宠。
后来她临产那日,却正巧有人给父皇献上了一个江南美人。
那位美人可非同一般,不仅容貌倾城、灵动曼妙,还心思细腻,惯是会扮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模样。
又听闻其房中术非常了得,勾得父皇夜夜流连于她的床榻。而她又最是喜爱穿绿衣,故而色令智昏的父皇,竟不惜下令宫中妃嫔除她之外皆不可穿绿衣,真真给了她一份独一无二的偏爱。
而母后却是未曾享受过这般厚爱。
直到父皇驾崩,美人被蹂.躏惨死,才结束了这么一段荒唐令世间女子艳羡的、帝王情深的佳话。
而要强的母后,自然也从未能重新获宠,只能日夜遭受嫉妒和怨恨吞噬了她的半生,愈发尖锐极端起来。
回想这些陈年往事,夜锦亦是心情沉重不已。
他略带疲倦地叹了口气,无力道:“这是母后毕生的心结,你此次既然是不知者无罪,又能能安然出来,说明母后已是格外仁慈,切莫再折返回去遭罪了。”
将将燃起的希望又陡然被浇灭,姚舒云脸色愈加惨白,却不得不硬着发麻的头皮,诚恳涕零道:“殿下教训的是,的确是舒云不知好歹了……”
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的眼眶掉泪,无声地砸进积雪里,别提模样多委屈了。
一时心下不忍,夜锦大抵懂得了父皇当年,对待那位江南美人的感受了。
但他到底还是约束惯了,只消片刻便将那些蛊惑人心的杂念抛之脑后,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睿智,客客气气地安抚道:“这也并非全是大姑娘的错…罢了,你且先回去吧。”
说罢,他便不再管她是何姿态,只板正身躯昂首阔步入了殿。
然而当他看见姚正颜怡然自得地坐在夜听旁边,还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九五之尊的贴心投喂时,难免一时反应不过来,心下大骇哑然失色。
但他却只能先本能地作揖行礼:“臣弟拜见陛下。”
闻言,捏着葡萄的帝王动作一顿,却是周身寒气骤增,连带着把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