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拂宁快步走上前去,将柜上的荷包塞回瑶欢手中,“我说过不需要姑姑费心。”
然后又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掌柜,“你瞧瞧,这可否抵那一顿饭钱?”
玉是出自皇宫,自然无可挑剔,掌柜的也有眼力,连声点头道,“可以可以。”
他甚至还找补她一些碎银,并道,“我可不占姑娘的便宜。”
将碎银握在手中,周拂宁忽然觉得有些幸福。
“走。”
秦越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将沉浸在双重喜悦中的周拂宁唤回。
回到驿馆,二人分道。
暗黑的石径路上,秦越一伸手,尤七便将得来的玉佩交到他手中。
借着清冷月光,可以瞧个清楚,这正是周拂宁那枚鱼形玉佩。
“爷可是要将这玉佩还给晋和公主?”
不然让他赎回来做什么?可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周拂宁结账,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留着自有用处。”秦越眼眸暗光定在手中玉佩之上。
滑润有光泽,定是常年佩戴,看来她与择禹之间,关系何止密切?在平城刺杀前,她应当是将择禹当作亲人般看待。
这句话,终于让尤七看到了最熟悉的摄政王,精于谋算。
“让人继续探查择禹下落。”
“是。”
自择禹逃走后就失去踪迹,秦越也一直让人暗中搜寻,只是尚未有任何消息。
“过几日到临阳,许是就该有消息了。”
话似感叹,更似确信,尤七一时置身于云雾中,真的假的?
回到屋内,周拂宁先是沐浴更衣,然后拉着瑶欢问,“姑姑对临阳叶家知道多少?”
瑶欢略想想后道,“也只是知道那是叶妃娘娘的娘家。”
这样的回答在周拂宁的预想之中。
在宫中,除了择禹,并无人会对她提起有关叶家的事情,仿佛与母妃有关的一切,都成了她身边的禁忌,也是后宫禁忌。
年幼时的记忆,最深刻的也就是母妃葬身火海一事。
她也记得,那一天下午,她午睡间迷迷糊糊听见父皇与母后发生了争吵,最后父皇愤怒离去,母妃伤心沉闷。当晚,母妃将所有人都赶出了宫殿,将她自己锁在殿内。因此宫殿深夜走水,火势来得凶猛,根本来不及将人解救。
她想冲进去找母妃,却被宫人死死抱住,眼里焰光充斥,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可想而知,那对她稚嫩脆弱的心灵冲击有多大,也是自那时起,连父皇都像变了个人,不再抱她哄她,听她哭得烦了,便见也不愿见她了。
就此,她成了被人遗忘的公主,人尽可欺。
好在当时还有择禹陪着她,他一身武艺不知从何而来,帮她挡去不少人。后来长大,她也明白择禹为此受的伤不少,只因他是内侍,为她惹了受宠的皇子公主,会被送到刑司受罚。
“是什么,会让一个人突然性情大变呢?”周拂宁喃喃问道。
瑶欢不明所以,“公主说的是谁?”
周拂宁呼出一口气,摇摇头,“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可她还是放不下,又换一种方式问,“若是你很喜欢一个人,并且与他成亲孕育了儿女,那么什么样的矛盾会让你们翻脸呢?”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也让人为难,毕竟瑶欢一直在宫内,何来喜欢的人?
唉,周拂宁叹一口气。
瑶欢不忍见她气馁模样,猜测道,“或许是因为欺骗?”
周拂宁也若有所思起来,带着这个思虑进入睡梦。
翌日一早,待周拂宁梳洗完毕,车队已经整装好,只待出发。
周拂宁走出门来,见秦越骑在马上,英姿摄人。
“楚王殿下安好。”
周拂宁主动问礼,双颊粉嫩,姿态优雅,一步一曳间将晨光卷入,给她身上再添一层天光,明艳动人。
秦越注意到她腰间换上了一个木雕坠饰,小巧灵动,这是她自己雕刻?
微有片刻失神,尤七唤他,原是周拂宁已上马车,可以出发了。
他这才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转过头朝大路前方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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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阳城
入城后,他们照旧往驿馆去,先将车马安顿。
这一次有些不一样,在驿馆门口,有个人,正等着周拂宁。
周拂宁刚下马车,就瞧见来人,她惊讶万分,唤道,“林大哥。”
秦越像尊石雕立在一旁,冷眼瞧着他们故人相见。
周拂宁当然不敢将他忽视,来不及询问本该驻扎在蔗州的林源为何会在此,就先向秦越介绍。
“楚王殿下,这位是平威将军之子林源。”
林源十分有礼,“楚王,幸会。”
秦越却连颔首都省了,“林小将军有礼。”
按理说,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