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将这些难理清的思绪抛出去,周拂宁已经追上漫步的秦越。
仍是落后他一步距离,周拂宁调整微促的呼吸,端正仪态,亦步亦趋跟着走。
找了个时机,她便软软开口,“方才的事情,有误会。”
“我与林源,除了朋友,并无其他多余的关系。”
“公主与我说这些做什么?”秦越脸不似方才凝沉,唯独语气比冬日的风还冷。
装作不懂她言下之意,为的不就是让她主动将事情说个清楚明白?
如今她的性命暂且寄托在秦越的身上,周拂宁也不嫌,继续解释。
“我与他虽年幼相识,可自母妃去世后,我们也没见过几次,后来他跟随林将军被调往蔗州,就再未见过。”
“至于他为何出现在临阳,我也不知,甚至比王爷更惊讶。”
“他应该就是有事路过此地。”
周拂宁编织着借口,努力将她本身摘出去,与林源避开关系,总之不能叫秦越将此事传回冀国去。否则,她没有死在和亲路上,反而被扣上不知检点与外男拉扯的罪名,死在冀国皇宫中。
秦越一直没接话,只管往前走,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相不相信。
很快,他们歇宿之地就已到达,这次,他们的房间就在彼此隔壁。
驿丞早已感受到不妙,连忙说要去盯着厨房准备吃食,先行离开了。
秦越还是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径直推门要进屋去。
“楚王殿下。”周拂宁忽然很郑重地唤道,声量大了些。
秦越脚步顿下,回转过头来,看着她,扔下四个字。
人多口杂。
随后又提步入了屋。
看来他也不是不懂她心内担忧,他让她进屋说话。
周拂宁跟了进去,留瑶欢与尤七在屋外。
看屋内装饰就知道这间屋子是驿丞叫人特意收拾过为秦越准备的,摆件精致,布置雅然,进门就能见到几盆开得正盛的花,幽香馥郁。
可秦越不仅不满意,还有些嫌弃,沉声道,“把这花端出去。”
“啊?”
是在跟她说话吗?周拂宁左右瞧瞧,这屋里也没其他人。
罢,也就两盆花,她搬了就是。
她上前去,端起一盆花,就见尤七快步进来。
当见着周拂宁手中的花盆时,尤七一愣,左手端起另一盆花,然后一个眼神示意,向她伸出右手。
周拂宁也立即回过味来,秦越吩咐的是尤七,而她此时……是有稍许窘迫在身上。
秦越自然也注意到这边僵凝的氛围,于是在两道视线下,周拂宁将花放到尤七手上,尴尬一笑,“那……劳烦尤护卫将花送到我房里去。”
尤七也懵,他傻愣愣端着两盆花出门,并将其交给瑶欢。
瑶欢:……
秦越已经走到茶几旁坐下,开始摆弄茶叶,周拂宁走过去站在一旁,垂头颔首,像个等待被询问批评的孩子。
“说。”
“我……”
“坐下说。”
周拂宁没敢动,他上次这样说,还是她自己搬来的石块。
“你挡着光了。”
周拂宁:……
她挪过去,正襟危坐于一旁。
屋内寂静一片,只有秦越泡茶发出的烧水声和偶尔瓷桌碰撞的闷响声。
一会儿,秦越抬眸。
“不说?”
泡茶是件闲雅事,也因此,秦越说话都带一股闲适慵懒,褪去些冰冷。
“我方才说了。”
“说完了?”
“……没有。”
他一直不回应,她继续说有何意义?周拂宁腹诽道,但到底不敢说出来。
“我与林源就是很平常的关系,说不准……还不如我与王爷你的交情呢。”
秦越正倒水的手一晃,壶嘴碰在杯沿,泠泠一响,尚有余音。
周拂宁突然扭捏,她说的是实话,可不知怎么烧了脸,热意在脸颊泛起,只盼秦越不会注意。
“你与他有无关系与我何干。”
片刻后,秦越如此道。
周拂宁一噎,难道不是他做出一副我看穿了,我误会了的模样?
“我只是怕你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误会了?”秦越眉尾上挑,有些许不满。
周拂宁不大确定,“我怕,是我怕,所以解释。”
“怕什么?”
“怕你……”方才的局促还未缓解,周拂宁又被他问得皱起了眉,但是立马释缓过来,改口道,“怕我……”
这一问实叫她哑口无言,怎么说都不对劲,仿佛突然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悄眼一看,周拂宁的嘴就像是打结了一般,努动着嘴,大半晌也说不出句话来,秦越唇浅扬,干脆替她说。
“你怕我将你与林小将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