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襄在广宗城北二十里处歇马,今天已经是九月二十七日的夜里了,距离皇甫嵩到达冀州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心中很着急,可大军星夜兼程八百四十里,必须要好好的修整一下。
别说急赶八百里,就是行军八十里, 也是不能直接投入战斗的。打仗是很耗费体力的事情,疲惫之时开战,会死得很难看。
这次的敌人是北军精锐和凉州悍卒,以往的那些对手,不能相提并论,战斗的烈度肯定很大,必须要调整状态。
刘襄原本打算明天去会见黄巾军的首领, 可没想到, 张梁当天深夜就来到了安平军的营地, 虽然他表现得从容豪爽,可刘襄知道,他心中焦急无比,而张角肯定是病死了。
六千多骑兵直接在野外露营,一群一群的马匹散落四周,方圆五里全是马群,越骑营分队游曵在外,负责拦截敌军的斥候,遮蔽敌人的视野。
张梁眼睛放光的看着庞大的马群,羡慕得流口水,虽然他已经是十几万大军的统率,可黄巾军太穷了,别说没有这么多马,就算有,他也养不起。
在张梁的眼里,安平军可真有钱,真想抢了他们, 可人家是骑兵, 步卒根本追不上,外围的斥候放出去十里地,也没法偷袭,黄巾军也不敢夜战,只能打消了这个想法。
“狐奴刘宜程,见过张将军。”
“刘将军多礼,巨鹿张梁拜见,不请自来,失礼莫怪。”
两人寒暄了几句,张梁先忍不住了,他很着急,朝廷大军就在不远处驻扎,虽然败了几阵,但并未伤筋动骨,黄巾军大多有蒙雀眼,夜里必须回城,依托城池才能抵挡官军征伐,想走都走不了。
最致命的是, 军中主帅, 太平道人的领袖, 大贤良师张角,病死于广宗,张梁的主心骨断了,他很迷茫,他不知道能抵挡官军多久。
刘襄大军的到来,让他看到了机会,当他看到这么多的骑兵之时,他更有信心了。
“刘将军能来相助,张某十分感激,你我合力,必能剿灭汉军,不知刘将军何时能够出兵?”
刘襄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无奈的说道:“我军长途跋涉,急需修养,近日难以出兵作战啊,张将军也是带兵之人,应该能理解我的苦衷。”
张梁点点头:“不知刘将军需要修整多久?”
“叁日即可。”话音未落又意有所指的继续说道:“若能使汉军疲惫,必能一举破敌。”
张梁皱着眉头思索片刻,事态危急,自己有求于人,不得不应啊,遂下定决心,爽快的说道:“好,张某明日出兵,与汉军大战,希望刘将军能把握战机,一举破敌。”
“如有战机,我军必定冲破敌阵,张将军自可随后追杀。”
张梁豪爽的笑道:“哈哈哈,刘将军爽快,某也不是小气之人,明日便使人运送粮秣辎重,以谢将军救援之情。”
刘襄笑了笑,拒绝道:“我军补给充足,张将军不必费心。”
黄巾军送的可不是粮草,是敌人的视线,朝廷大军要是发现城外来了援军,会先打谁?可就不一定了。
张梁没安好心啊。
刘襄才不上当呢,安平军藏在敌人的视线之外,寻找战机准备偷袭,这才符合他的利益。
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虽然刘襄的脑回路清奇,想法总和大汉朝的人不太一样,但是道理是相通的,意思差不了多少。
张梁没送出补给,也不以为意,又开口说道:“张某有个不情之请,刘将军可否卖给某一些战马?”
刘襄可不想卖战马,特别是卖给黄巾军,那跟送给皇甫嵩没什么区别,他为难的说道:“战马难得,自小就要精心喂养,十匹马中也难选出一匹战马,价格极其昂贵,我军也很是缺乏啊。”
张梁的算计没成,买马也买不到,他悻悻的回城里去了,毁约攻伐安平军的念头,在他心里回荡,可他不敢,也没失去理智。
九月二十八,辰时叁刻,黄巾军被堵在了城里,董胖子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强行驱使大军攻城,凉州军奋勇向前,多次攻上城垣。
可惜,北军五营不鸟他,虽然出阵了,但是出工不出力,软绵绵的在城下虚张声势,结着盾阵来回挪移,一轮箭雨恨不得能击退他们两里地,擦破点皮就嚎叫着跑回后阵当伤号去了。
气得董胖子嗷嗷叫,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人家听令出兵了,已经够给面子了,没法找错处。
最要命的是,凉州兵马打不过他们,想火并都不敢,惹急了那帮子骄兵悍将,他们真敢弄死你。他们家里的各种人脉关系,是董卓这个凉州粗胚比不了的。
他恨得暴跳如雷,脸都肿了一圈了,却也毫无办法,只能拿凉州兵马撒气。
独木难支啊,凉州悍卒再凶勐,再不计伤亡,他们也拿不下广宗城池。戮战一天,伤亡两千余人,毫无进展,只能垂头丧气的归营。
刘襄带着赵云和史阿在远处观战,早上官军出营的时候,监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