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攻城大战,让刘襄见识到了凉州兵马的悍勇和北军五营的精锐。也让董卓最后的努力,宣告失败。
董卓在营中喝着闷酒,默默的等待皇甫嵩的到来,以及朝廷对自己的处罚。
“外舅何必烦恼,咱们再给那帮阉人送些钱财,让他们在陛下那里说说好话, 自然无忧。”
牛辅是董卓麾下的校尉,也是他的女婿,能说些私密话,也只有他和董卓的亲弟弟董旻才敢在董卓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
董卓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拿着小刀细细的切着羊肋排, 慢慢的进食,颇有些文人的风仪。
董卓虽然出身不高,喜好结交羌人, 也是平灭羌胡叛乱起家,表面上一副粗豪做派,但他父亲是县尉,他和弟弟都是出生在豫州颍川郡,也是在那里长大的,颍川的文人风华对他影响很大,是正正经经的士族子弟。
后来他在恒帝时被征为羽林郎,为了出人头地就走上了平灭羌胡叛乱的道路,结交羌人什么的,不过就是壮大势力的手段罢了。
他私底下可不是什么无脑莽夫。
见牛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他摇摇头,对这个女婿的愚鲁不太满意,念着女婿对自己一项忠心不二,就指点道:
“此次不同以往,黄巾贼牵连八州,振怖天下, 动荡了大汉根基, 使陛下惊怒。在这处战场,别说战败,缓胜都是错,卢子干七战七胜,只因不能迅速平灭贼酋,就下了狱。真当一个小小的黄门,几句话就能扳倒大汉中郎将,是陛下对他不满了。”
“那…那可如何是好?”牛辅额头见汗,手脚冰凉,董卓乃是家族支柱,他倒下了,家族必定一蹶不振。
牛辅心中还有一层忧虑:卢植打了胜仗都给下狱论罪了,他们可是战败了好几次,谁知道董卓会是什么下场?主帅下场不好,咱老牛也跑不了,这下要坏菜啊。
牛辅惊惧不安,董卓呵斥了一句:“慌个什么,老夫还在呢。”
喝了口酒, 又接着说道:“这次得换条路了, 那帮阉宦已无用处, 要转投世家了,袁家四世叁公,倒是个好去处,嘿嘿,只要军队在手,到哪里都能卖个好价钱。”
说完提醒牛辅道:“拢好手下的儿郎,记住了吗?”
“小婿明白。”
他还想再提点女婿几句,校尉董越进帐禀报:“将军,蛾贼出城了,直奔大营而来。”
董卓有些扫兴,不在意的说道:“来就来,不必大惊小怪,汝等带儿郎谨守营寨,不用管北军那帮小崽子,他们自己守得住。”
董卓不在意黄巾军,他虽然败过几阵,那都是攻城战和野战,黄巾缺乏战具,兵员素质又差,除了人多,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攻进营寨。
张梁却不这么想,黄巾已经到了存亡危急之时,他必须打败官军,建立威望。
张角的死讯一旦传开,他若声望不够,黄巾军就得四分五裂,那就死定了。
这次他率领兵马倾巢而出,十几万黄巾在凌晨出城,上午到达汉军大营,也不停留整队,直接蜂拥而上,里叁层外叁层的围住敌营。
四面齐攻,无休无止,一直打到黄昏,若不是因为夜盲的人太多,张梁都想要点火夜战。
董卓傻眼了,这帮蛾贼疯了?之前也没少交手,今天吃错药了?怎么拼得这么凶?
从早到晚,黄巾军的攻势就没停过,多处营门被突破,一大片的寨墙被推倒,凉州兵马全员带伤,直接战死一千多人。
北军那边也好不了多少。
要不是看夜晚将至,他就得突围逃跑了。黄巾军的弱点,他当然清楚,可麾下兵卒伤损严重,体力不支,敌军尚有十余万人,追上去难以建功,只是徒增伤亡。
而黄巾军的伤亡更重,倒下了万余人,其余部队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战场,收回武器装备,也来不及收敛尸首,各部交替掩护,徐徐撤回广宗。
张梁麾下是黄巾军的主力部队,张角布道十多年,费尽心血拉起来的,骨干都是太平道人,他的死讯还没公开,这些太平道人的精神支柱还没坍塌,战斗意志很强,是能死战、敢拼命的有信仰的部队,战斗力并不弱。
汉军军营残破不堪,难以依凭,兵卒伤损严重,不能在这里待着了。
“整军,后撤二十里安营。”
再后撤二十里,就距离广宗五十里远了,黄巾军行军一天都未必能走五十里。这个距离,在冷兵器时代,已经算是脱离战场了。
“这是个偷袭的好机会呀,可惜了。”远处观战的刘襄充满遗憾的念叨着。
可看着开路的叁千凉州铁骑,断后的北军叁营骑兵,这加起来就有七千多精锐骑卒。虽然敌军体力消耗严重,可我军也不是体力充沛的部队,真的冲上去,结局难料。
他只能遗憾的看着敌人远去。
黄巾军在城里回复力气,汉军在五十里外舔舐伤口。
刘襄不想他们安然对峙,主动上门,来到广宗城内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