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施主,你是……”
弘隐住持和善地眯了眯眼睛,细细回想。
“沈雪柠。徐兰惠之女。“
“柠女娃?”弘隐住持常年波澜不惊的眸子, 有几丝惊喜,点了个头, 捻着佛珠,“已经长这么高了。”
“是啊……”沈雪柠笑着点头。
本来沈雪柠还想请弘隐住持去她家做客,可是她常年酿酒,澄院染着酒气,弘隐住持又是滴酒不沾的, 怕是不妥, 弘隐住持看出她的顾虑, 微笑道:“柠女娃将贫僧送回静安寺即可, 不必招待。”
沈雪柠点头,将弘隐住持送回静安寺正好找她拿母亲留下的遗物。
街边布谷鸟叫的厉害, 一阵布谷布谷。
江嵘放慢脚步,停在卖簪子的小摊贩前, 只见摊贩响亮清脆地喊道:“这位公子想买点什么?这银簪上面连着芙蓉绣花, 好看极了!”
见四下无人注意,那小贩凑过头假装整理簪子, 压低声音道:“沈姑娘身后有两条尾巴, 一条是永安侯派的暗线, 一条是沈城监视沈姑娘的狗。估计永安侯和沈城现在都知道弘隐住持回静安寺去了。”
听完后, 江嵘付钱,爽朗道:“三两银子,是吧?不必找了。”
他揣着银簪跟上沈雪柠的马车,他得一同虽沈雪柠回静安寺,一来防着沈城二次加害沈雪柠和弘隐,二来防着顾清翊找弘隐。
马车朝静安寺驶去。
沈雪柠与江嵘对着坐,她看着江嵘的收中心,试探着问:“江嵘,你的手腕…真是摔得吗?”
“今日上山砍柴摔得。”江嵘自诩对答如流,不会让她起疑。
沈雪柠面上不动声色,可却越来越起疑了,忍不住揭穿:“可我为你包扎伤口时,分明看到那伤口是刀伤,摔伤多为摩擦,伤痕不像这样直。”
江嵘与沈雪柠四目相对,他愣了下。
沈雪柠叹口气,笑意微微泛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你不必那么紧张,我又不会追问,只是有些担心你受伤。”
记忆里,江嵘说过他是孤儿,无父母无亲戚,孤苦伶仃一人,只有何韫一个表舅,身世如此可怜,又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关心,总是莫名受伤,叫沈雪柠实在忍不住多嘴问了两句。
“你担心我?”江嵘手一下子抻在坐垫站起身,激动地拔高音调。
马车的人皆是微愣。
江嵘这么大的反应吗?
沈雪柠有些惊诧地、缓慢地嗯了一下,他于她有大恩,担心救命恩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马车一咯噔停在了山脚下。
众人步行上山。
进了静安寺,空澈小和尚正诵经敲木鱼,见到一抹红色袈裟立刻从地上弹起来,瞪着他那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喜出望外地大喊声:“师父!师父!小僧没眼花吧?真的是师父回来了吗 ?”
“是贫僧。”弘隐微微点头。
下刻,小和尚差点喜极而泣扑倒弘隐的脚下去了,有些嚎啕大哭道:“师父,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真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啊,您可算是平安回来了!小僧真的好担心…”
弘隐把小和尚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温声提醒:“礼。”
让他注重礼仪举止。
空澈小和尚这才一把鼻子一把泪地站端正,眼眸里汪着亮晶晶的泪水,跟在众人身后。
沈雪柠把弘隐住持送回庙中,进了待客厅,她内心惴惴道:“弘隐师父,我找您有点事,能专门谈谈吗?”
弘隐颔首。
屋中所有人便退出了门内。
青玉和福安也在门外守着,以防有人偷听。
沈之默率先开口:“弘隐师父。我娘亲死前两天只交代过我一人,说:若她日后身亡,记得要去拿她寄存在您这里的东西。四年前我们母子三人摔下悬崖,我失忆变成痴傻,我姐姐又不知此事,这一耽搁,竟耽搁四五年之久,我上月才恢复记忆和智力,想起来这件重要的事。”
提起这尘封多年的往事,与消亡的故人,弘隐住持嘴角慈爱的笑容变得苍凉几分,他手缓慢地一下下捻动佛珠:“当年徐氏曾交代过贫僧,若非你们主动来取,让贫僧切记不可把东西主动送给你们。”
沈雪柠猜到了母亲的用意,她定是怕弘隐住持被牵连其中,才如此安排,且知晓此事的只有之默一人,可见所寄存的东西有多么重要和隐秘。
“你们随我来吧。”弘隐起身,带着他们走出门外,七弯八拐去了藏经阁。
藏经阁内古书众多,成千上万本,又日夜有和尚值守,十分适合藏东西。
江嵘的手把玩着袖中的双面匕首,扫视了四周的灌木丛,弘隐去取当年沈母积存的遗物,若是沈城埋伏的人手此时窜出来抢,那就不好了。
沈城不惜花四千两白银抓走弘隐,为的就是不让遗物落入阿柠手中,很难说此人不会狗急跳墙,在四周埋伏人手。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布谷!”森林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