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是真的被这幅场景给震住,文臣拿头撞柱的桥段今天算是见识了。这位头破血流的士子,不管他是为了邀名,还是真的为了他心中的礼法执念而战。
起码他敢于去死,这一点是让朱佑樘很触动的。
不都说千古艰难为一死吗?
汪直见朱佑樘在愣神,赶紧提醒道:“皇上!”
文臣死谏从来都不是什么小事,明天朝堂不知道要闹腾到什么程度,特别是六科言官。汪直很是担心地看着朱佑樘。
被喊醒之后的朱佑樘开口道:“快去救人,朕要活的,还有立马传太医,告诉太医院朕要活的。”
“皇上,剩下的这些士子,如何处理?”汪直问道。
“诏狱,全部都给朕打入诏狱之中,还要严格审讯,一定要查出他们到底受何人鼓动,此人才是真正的包藏祸心!”朱佑樘坚决道。
“是,臣这就去办,一定查出水落石出。”汪直躬身高兴道。
对于这帮闹事的士子汪直早就想这么干,可惜皇上最近剥夺了厂卫可以不问缘由抓人的权力。
特别是士子和官员,抓捕的时候需要报备,而且无法进行直接审判,抓之后只能将其和有关犯法罪证一并交给大理寺。最终由大理寺审判。
按照皇帝的意思,将来的厂卫的监狱,只能是临时看押犯人之场所,审判交由大理寺进行。
若是牵涉到军人,则交给五军都督府的军事法庭审判。
至于五军都督府的军事法庭皇帝已经交代保国公等人筹办中。
汪直应声而去,安排人手开始抓捕午门外哭阙的士子。
离开午门的朱佑樘还能依稀听到门外士子喊冤之声。
……
最终撞墙的士子被太医院抢救了一晚,最终还是没能救活。大早上朱佑樘听着汪直的汇报。
“诏狱里的士子都招供了吗?”朱佑樘开口问道。
“皇上,您放心,他们已经全部招供,并且他们家有哪些违法之事,都一一招供。”汪直汇报道。
“汪直,你要知道,此次事急从权,严刑逼供这一套终不可取,你应该找人研究不用严刑逼供便能让人如实招供之办法。”朱佑樘交代道。
“是,皇上您放心,我下去之后就去网罗这方面的人才。”汪直应承道。
“走吧,上早朝去吧,这一晚上就已经收到一堆言官的谏言奏本。相比今天的早朝会格外热闹!”朱佑樘开口道。
“皇上一群蝇营狗苟,何必在意,徒污了您的耳目。”汪直说道。
“这些人,要是没有,平日的朝堂就会失控,用之则如鲠在喉。食之无味,弃之不能,大概就是这么个滋味。”朱佑樘苦笑道。
……
早朝刚一开始,便有人出列禀奏道:“臣御史汤鼐有事启奏。”
满朝文武一见出列的是御史汤鼐,便都振奋起来。
朱佑樘早已准备就绪,缓缓地说道:“奏来!”
“臣恳请皇上释放诏狱里的张谊等数十士子,并恢复科举旧制。”汤鼐大声说道。
“臣反对,张谊等人以死相逼君上,此乃以下犯上,不严惩不足以震慑宵小。倘若如此,将来人人都如此,大明威严何在?”内阁刘吉起身大声反对道。
听到刘吉的话,郁闷了一晚上的朱佑樘突然有些开朗起来。刘吉这老小子,虽然没才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挺可爱的。
不问缘由先站在皇帝这一边。这就是为什么皇帝都喜欢佞臣,因为他足够听话。
“臣弹劾内阁首辅刘吉,尸位素餐,妖媚君上,如此无耻之人岂能高居内阁首辅之位。”汤鼐愤愤道。
“汤御史,朕早有言,弹劾不可无凭无据,需要真凭实据,更何况是内阁首辅,念你初犯,罚俸三月。”朱佑樘开口道。
“臣恳请皇上释放张谊等士子。其人为礼法纲常叩阙君上,正合儒门教义,此乃我儒教之脊梁矣。”给事中韩重出列道。
朱佑樘知道他对这个件事是无法回避的,必须给予结论,而且是强硬的结论,今天因科举改革死了个人妥协,明天就会因为变法死人而退却。
这种事情就是有一便有三。
“张谊等人,今日以死逼胁君上,明日是不是可以白刃相向于朕?”朱佑樘看着韩重大声和呵道。
“还是说你们对朕这个天子可以任意妄为?”朱佑樘说完慢慢将眼神在大殿巡视了一圈。
“臣等不敢!”底下的大臣顿时全都跪倒在地,请罪道。
朱佑樘突然起身走到台阶前,扫视着满朝文武,开口道:“科举改革势在必行,这仅仅是开始,关于叩阙的士子,朕的处罚意见是,革去他们身上的功名永不叙用!”
“另外对于此次的会试,朕有几点意见,今次会试录入名额增至一千人。而且将会形成常态,后续科举也会如此。”朱佑樘接着说道。
“启禀皇上,贸然扩录这么多人,朝廷恐怕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