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那证据你发现不了,也会有旁人知晓。”
“那个旁人,是你吗?”
莫止湛轻轻问道。
扶摇,你是我的救星。
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走向了完全不一样的轨迹。
现如今……
母亲的死,会因为你,得以公之于众吗?
“机缘巧合,我得到了一个人证。”
沈扶摇没再瞒着莫止湛,道:“那人以前一直在大厨房那头做活。因为曾经得过母亲的恩惠,所以对母亲的恩情一直铭记在心。
只是……年轻的她有所顾及,胆子也小。所以哪怕知晓了一些猫腻,也不敢得罪二夫人。
这么多年来,因着心里愧疚,所以每年的中元节前夕,她都会偷偷给母亲烧点纸钱,忏悔自己的罪过。
正巧,去年中元节前,她悄悄躲在园子里烧钱,被我撞见。我偷听了不少她的忏悔,恩威并施地,倒得到了不少的消息。
只是那时候儿时机还不成熟,又因母亲的死,已是近三十年前的事儿。故而,一直没有行动。只将那人证转移到了城外的庄子里做活,等候时机。”
说罢,沈扶摇叹了口气儿,道:“时间过去那么久,物证是寻不到了。单单只凭着这人证,定是无法治罪的。
更何况,母亲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但凡是个人,都会狡辩,这是死无对证的事儿。
若想治她,只能在别的罪证上锦上添花,罪加一等。”
“你方才提起了莫管家和慎姐儿。”
莫止湛还记得沈扶摇的话,问:“他们两个人身上,恐怕也有事吧。”
“嗯。”
沈扶摇轻轻嗯了一声儿,又道:“我若将事实都告诉了你,你能顶得住吗?”
沈扶摇问的是,你能顶得住吗?而不是,你会信吗?
在她的眼里,莫止湛是值得她信任的人。而她,也同样是莫止湛值得信任的人。
对于已经构成事实的事儿,她从不过多纠结。
只怕一下子道出了太多的密事儿,会让莫止湛有些难以接受。
“夫人。”
莫止湛勾了勾沈扶摇的下巴,猛然朝沈扶摇靠近。
温热的鼻息打在沈扶摇的脸上,一字一句道:“你未免也太小看你的夫君了。”
沈扶摇脸颊顿时发烫。
脑袋嗡嗡的响。
这个莫止湛!
都什么时候儿了?竟还有心思调侃人!
“你这般说,倒显得我小瞧了你。”
沈扶摇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忙道:“既然如此,我可就把我调查到的事儿,都告诉你了。”
言毕,沈扶摇便将这阵子来,自己所发现的事儿一一告知了莫止湛。
其中,包括庄眉宁与莫管家之间那长达二十来年的龌蹉事儿,以及莫慎儿的身世。
庄眉宁这么多年来,所犯下的大罪不少。
残害身为她嫡姐的主母、残害身为她外甥的当家公子莫止湛。背叛夫君,与旁人珠胎暗结。
条条举例,就足以让她丢了性命,就更别提后院里栽赃陷害的那些小事儿了。
莫止湛的忍功和定力都极好。
他母亲的死,以及莫管家和庄眉宁之间的事儿,他是早就生了疑心的。但莫慎儿这个妹妹,他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告知莫慎儿是庄眉宁和莫管家的孩子,且还被人说得如此笃定。
这事儿如果换成了沈扶摇或者别人,恐怕都难免大惊。
可莫止湛……
只轻轻‘嗯’了一声儿,表示自己已经知情。
除此以外,再无动静。
但沈扶摇相信,莫止湛的心,绝对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平静。只是,他身为勋贵世家的儿子,早已修炼得喜怒不形于色了。
“扶摇。”
突然,莫止湛开了口,在沉默了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后。
“嗯?”
“这阵子,让你受委屈了。”
莫止湛轻轻捏了捏沈扶摇的手,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神情地望着沈扶摇。
“我不委屈。”
莫止湛突如其来的这一番话,让沈扶摇觉得……有点矫情。
于是,连忙摇头:“这有什么好委屈的?祖母疼我,没少为我做主。霓裳、初凝那几个丫头,也将我照顾得很好。
柠溪房一直都很老实,勤善房那头,也知晓自己争不过。幸得青黛院蹦跶了些!如若不然,这日子得过得多寂寞?”
“莫家的门户,是该清理清理了。”
莫止湛从没当沈扶摇的玩笑话是玩笑。
反而,心里还内疚极了。
他见识过沈扶摇最初的模样儿。
所以,当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在嫁给他以后,渐渐变得懂周全,强颜欢笑。他的心,就格外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