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用到‘动荡’一词。
而沈扶摇,也不是一个听从别人吩咐的人。
这么多年来,她想做的事儿,即便是有人拦着,也一定会做。
可若莫止湛也点了头支持她,她便会变得更有底气儿。
“夫人,沈府那头来人了。”
霓裳在伺候沈扶摇梳妆打扮时,悄悄在沈扶摇耳边儿道了句:“说是于妈妈想见您。”
“见我?”
沈扶摇挑了挑眉,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极为明媚的笑容:“她终于,也忍不住了吗?”
这是沈扶摇和于妈妈之间的博弈。
早在于妈妈重新与香莲相遇,听到了香莲的那番话以后,心里就已经动荡不安了。
只是于妈妈是个人精。
她被沈扶摇囚/禁了那么久,又当了那么长时间的仇人,怎么可能拉得下脸来求沈扶摇?
本以为,沈扶摇想要对付庄眉宁,就必定会去见她。
可谁知,沈扶摇这个女人,比她还能忍。
最后无法,只得先行低下头,求见沈扶摇。
“夫人您神机妙算,每每推断的事儿,总能应验。”
霓裳将发髻梳好,往上头插了一只海棠步摇,既点睛又简单。
“并不是我神机妙算,而是香莲能干。”
沈扶摇笑了笑,伸手扶了扶自己的步摇。
简单大方,不错。
霓裳的手艺,越发得她的心。
“有些事儿,倘若不知,那便不会放在心上。可一旦知晓了,那么,就难以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香莲现如今每日都与于妈妈待在一起。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哪怕只是一个胆怯的眼神,都能让于妈妈想起这些年来,庄眉宁的所作所为。
每每想起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狠毒事儿时,于妈妈就一定会套到自己的身上。她会不断的思考,庄眉宁那么多的阴损招数中,究竟有几招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旦心里有了隔阂,想再消除可就难了。这香莲的存在,便日复一日地提醒她,庄眉宁是一个不值得她忠诚守护一生的主子。
在恨意不断滋生的情况下,每多等一个时辰,都是一种折磨。
忍?她如何忍得过我?”
沈扶摇扶着霓裳的手起身,一道来到饭厅开始用早膳。
霓裳很是佩服沈扶摇,觉得自己能跟着这样一个主子,可真不赖。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即便是再大度的人,也会因为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而心生怨气儿。若没有,定是傻子!”
霓裳说出的话,很是现实:“纵使那于妈妈再无私,对青黛院再忠诚。可青黛院那头做的,可是要了她性命的事儿。
需要她的时候儿,拿她当牛做马的使唤。没了利用价值,就往她尸首上添一刀,生怕她死得不够绝。
这么多年来的追随,换来了如此寒心的待遇,于妈妈如何能甘心?”
“是啊。”
沈扶摇喝下一口小米粥:“甘心,不甘心……真是折磨人心的好东西啊。”
……
沈扶摇用过早膳后,便出了门。
只是,她去的并不是沈府。
于妈妈那头,还得再吊着。
时日不宜过长,但也不需马上到场。
她要去的,是莫管家莫固安那头。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调养,莫固安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死里逃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儿。
沈扶摇与莫管家虽不亲近,但到底是相识。庆贺他一下,总是要的。
……
沈扶摇再次见到莫管家时,莫管家已与以前完全不同了。
他不再如往常一样,白衣诀诀,风度翩翩。而是传上了庄子里干农活的麻衣,整个人看起来朴素极了。
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几处疤痕。
那触目惊心的疤痕,一看便知道是在大火中烧伤的。
熊熊的大火里,他能死里逃生,却不能完整无缺。
只是气质这东西与生俱来。
即便是脸上和手臂上有了疤痕,穿着也朴素简单,可依旧掩盖不了他谦谦君子的气度。
可惜,这君子,不过是个伪君子。与真君子之间,相差甚大。
“有阵子没见了,莫管家过得可好?”
沈扶摇缓缓坐下,看着那面色平静如常的莫管家,淡淡问好。
莫管家笑笑,道:“夫人安好。”
说罢,便主动给沈扶摇倒了杯茶水,递到沈扶摇跟前:“从我被宋祁救出来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是要与夫人见面的。
这一天,终于来了。”
“莫管家有着一颗玲珑通透的心,天下不知有多少女子自愧不如,在下佩服。”
沈扶摇看了一眼莫管家递过来的茶水,却并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