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安早就说过,赵康的学识不下于他,中了贡生也在意料之中,不过这次过去,倒不是赵康惹事,说起来,跟冯军师也有一定关系。
前阵子回京,冯军师为了寻自己亲儿子,自然也要跟着一道儿回来,不过这几日赵平安薛祁都忙里忙外的闲不住,顾不上他,冯军师只能自己先过去。
一来,能偷摸的瞧瞧赵康,二来,他也怕自己万一真认错了。
虽然之前听着赵平安的形容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底儿,但如今亲眼看见,尤其是瞧见他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佩,冯军师哪还有什么不确定的?
儿子丢了十来年,冯军师恨不得整个人都粘在赵康身上,结果这一跟,就跟去了国子监。
仗着薛祁的名号,他悄悄跟进去道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紧接着问题就来了。
要说赵康在国子监的处境,不可谓不艰难,他是赵平安的书童这件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少,瞒不住的,加之又是贡生入学,甭管是身份还是功名,在这看中家世的国子监中,显得格外尴尬。
有些人看着赵平安的面子不好对他如何,怕赵平安回来报复,却也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总喜欢没事找事。
徐涛就是其中一个。
冯军师去瞧他的时候正遇上徐涛带了人堵着赵康在校舍里头不让走,虽说没动手,但言语间可是一点都不客气,摆明了不给赵康留脸面。
冯军师哪受得了这个气?好容易找着自己儿子,他能放任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挨别的小子欺负?
是这群小子飘了还是他们北大营的将士握不动刀了?
即便他是个军师,也是参过军受过训的,手头上的功夫可一点没落下。
其实一开始,冯军师也没想着以大欺小,只是帮着赵康与那几人分辩,但他这一出声,事情就瞬间变了味儿,而且他这身份在这些学子眼中就显得有些不尴不尬。
一个武将,跑到国子监来耀武扬威,这些个公子哥能给他面子才怪?
领头的那人不客气的开口呛道:“我们与自己同窗说话,与你何干?你不过是北大营一个武将,且这里是京都,又不是北疆,焉有你说话的份儿。”
冯军师气道:“无缘无故欺负同窗,这就是大魏第一学府,国子监学生的作为?”
他上来就给这几个学生带了高帽子,但那几人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在这中间,赵康也跟着阻拦,就是想让他别插手,怕他越说越麻烦。
但冯军师没听,满脑子净想着替儿子出这口恶气。
“别说是欺负他,本公子就是揍他一顿也跟你没有一文钱关系,这年头,还真有人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信不信,只要我爹一句话就能让你在官场上走到头儿。”领头的那位公子哥口口声声的威胁道。
冯军师在北疆待了二十多年,别的不说,北边人的脾气倒学了个七八分,听这话再能忍得住不如索性去修佛,六根清净算了。
没忍住脾气的他当即拳脚相向,跟这几个公子哥打了起来。
那几个人哪打得过冯军师?
总之,一来二去,这事儿就闹到了国子监的监丞那去,而后又传到了赵平安和薛祁的耳中,两人自然闲不住。
他俩到时,门口负责看守国子监大门的几个门房眼睛都快看直了,毕竟几人都是经年的老人,看守国子监的大门也有些年头,所以,对于赵平安和薛祁这两人的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
事实上,见到他们二人时,他们心中还道:怎么是这两个煞星?
不错,在他们眼中,赵平安和薛祁就是两个煞星,不过这话他们也就敢在心里想想罢了,而后什么也没问就给他们放了行,请两人进去。
总之,这是两个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他俩过去的时候是在监丞的校舍,此时,惹事的那几个学生正揉着身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光看脸上倒是没什么伤口,可见军师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起码打人还知道不打脸。
两人没管他们,分工明确,薛祁去找冯军师,赵平安去找赵康。
问起发生了什么事,冯军师对着薛祁各种倒苦水,不过这话他也不敢说的太大声,只让薛祁一人能够听到。
只听冯军师叹道:“少帅,您说属下找到一个儿子容易吗?一句话没说上就见这几个世家公子堵着我儿子欺负,就算我能受这委屈,我儿子能受这委屈吗?”
冯军师句句抱屈,替他自己抱屈,也替赵康抱屈。
“那也不能动手打他们,你平日里的冷静都去哪儿了?”
“这也不是战场,怎么能一样?”
起码在战场他说得上话,手底下的兵也都听他的,但那几个贵公子哥听他的吗?
不过他这番心情薛祁倒是能够理解,任谁见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受人欺负都看不过眼,失了分寸也在常理之中。
但这事儿到了赵康嘴里又成了另一重意思。
“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