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因自己地面上出了这事,便很是惭愧地说道:“已经叫那些老人的家人来将人拉回去了——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好强行将人弄走。至于地里的收成,糊口还是能够的。”
楚律听了,心里也明白楚恒的难处,毕竟楚恒不像是他大部分税收都是从商贾那边得来的,于是说道:“这事不怪你。若缺了什么尽管跟三哥说,老四已经跟咱们生分了,只剩下咱们两个,不能再生分了。”
“是。”楚恒忙道,瞧见楚律还在将炖得松松软软的鸡蛋膏喂到那谁嘴里,心里感慨多年不见,果然人都变了那么多,原本他也是慈父,如今碍于楚飒枫、楚飒杨,钟氏生的那个小子自己也没怎么哄过。
“老五想要弩机、炮弹不?”楚律状似无意地问。
要,自然是想要的,但是那玩意毕竟不等同于寻常的粮食锦缎,能开口就要,眼下只剩下他、楚律、楚徊三个,轻易要了,定会叫其他人心里生出提防警惕。
“……三哥怎说这话?”楚恒忙道。
楚律一笑,也曾在已经被当做兵工厂的皇陵之外抓到许多探子,有的压根问不出来处,但显然,瑞王府也没少派了人去,既然如此,不如将那些如鸡肋一般的弩机卖给楚恒,“你不比老四被咱们兄弟的藩地团团围住,你那北边还有不少的地,你甘心空着它不用?早几年就有人进献了那边的榛子、松子、鹿茸等物进京,空着那地岂不可惜?”
楚恒先是茫然,随后醒悟到这是益阳府这么些年来,不住地向南北开拓,于是楚律也鼓励他向东北开拓的意思,沉吟一番,暗道如今钟家有一家坐大的架势,自己当再提拔起另一个后起之秀,才能平衡钟家,这提拔的方式,自然是征战;且中洲府里有事了,众人都有发财的机会了,自然不会再去在乎地里荒芜了多少,夺管益阳府的事,如此也免得跟楚律对上……“多谢三哥慷慨解囊。”
“……也不是慷慨,前两年修建亘州府花去了不少银子,是以……”
“小弟明白,随后就叫下头人跟三哥的人商议价钱。”楚恒会意,他并不知道修建亘州府锦王府没出一厘银子,都是何必问出的,因此心里揣测着楚律发给工匠们的银子就无数,便也体谅楚律。
“亲爹,亲爹。”那谁吃不下去了,就拉了楚律的手去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
楚律摸了摸,就替他揉着,心想这剩下的小半碗等会子贺兰欣过来,就叫贺兰欣吃完,“老五,飒枫、飒杨两个如今不读书了?早上没听见他们的读书声。”
楚恒一怔,随即苦笑道:“他们倦怠了,我就叫他们及时行乐,好好玩去了。”
“……水家子弟都还在读书上进呢,这病指不定什么时候才发,水相不是做了几十年的官才病发的嘛?”到底是自己侄子,楚律开口对楚恒说道,“若是就这么玩,小时候还能玩些规矩的,大了去玩旁的,岂不是将自己的身子骨越发淘坏了?”
“……三哥说的是,小弟再督促他们将功课捡起来吧。”楚恒说道,听到外头的唢呐声没了,心知那些老头子要被劝退了,“三哥,该启程了。”
“嗯。”楚律答应着。
“亲爹,我要骑马。”那谁搂着楚律的腿说道。
楚律待要答应,便见楚静乔进来了。
楚静乔大步进来,先是冷笑:“两个老头子骂不过孙兰芝、窦玉芬昏厥过去了。只是听说咱们去海边港口的路上有一队游侠要行刺咱们。”
毕竟是楚恒的地面,楚恒忙道:“又关游侠什么事?”
“干爹说是朝廷那边的几个清官因佃农私逃征收不够税赋,这几个清官又不肯欺压百姓,于是交上去的税赋不够定数,就被上头人冤枉昧下了税赋,于是这几人悉数获罪,或贬官或流放。于是一些游侠替他们打抱不平,就来找咱们这罪魁祸首算账了。”
石清妍失笑道:“不去找上头冤枉人的奸臣讨公道,反倒来找咱们打抱不平。行了,他们不是另有所图,就是脑子有问题,对上他们时不必多说。”
楚律将那谁推到石清妍身边,“行了,走了,佛挡杀佛,谁也挡不了本王的路。”说着,就卷起袖子,又活动了一下筋骨。
楚静乔忙惊愕道:“父王,你要亲自动手?”
楚律见楚静乔、石清妍都诧异的很,便微微挑眉,“你们娘几个都不知道本王会些功夫?”
石清妍、那谁纷纷摇头。
楚律有意对那谁说道:“你干爹手无缚鸡之力,你亲爹才是马上的好汉。”
“干爹说马上的都是莽夫,我们要做运筹帷幄中风流潇洒的儒将。”那谁蹙着小眉头,一点都不像楚律以为的那样崇拜楚律。
正跟着楚律卷袖子的楚恒一怔,嗤嗤地笑了,心想那谁的名字古怪,性子也那般古怪。
“不惊,来跟干爹一起坐马车,干爹今儿个叫你如何对付胖丫头,绝对叫胖丫头对你言听计从。”何必问的声音从外传来,随后就见贺兰欣跑了进来。
贺兰欣果然如楚律所想进来,先瞅了眼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