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康想此刻一朵心里肯定是想梅二家的,但是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抱着她边哭边想了。
看向床里面裹着被子独自颤抖的一朵,华康伸手揽住他,“一朵,别伤了身子。”
一朵一僵,被子裹得更紧,“放心。”
一朵只说了两字就不再理她,钻出华康的手臂,又向墙边靠过去。
华康收回空荡荡的手臂,预感到即便是一朵生下孩子,她和一朵也回不到以前了。
“一朵。”华康叫了一声,在一朵背后抱住他,“没事了,别多想。”
“我都叫你放心啦!”一朵推开华康坐了起来,“姓华的,你别过份啊,别以为我爹不在,你就能随便欺负我!”
一朵又裹住被子蒙着头默默流泪。
华康也不敢再去碰他,仰头看向床上的夜明珠,那冷冷的荧光,和她的心一样冷。
第二日,华康起床后,一朵没有像往常那样亲自给她穿衣服,华康故意高声让月季给她穿。
一朵躺在床上听着华康的声音也没有反映。
月季小心的屏着气给华康穿衣服,眼睛不时的瞄向床上。
见一朵没有动静,心更提了起来。
华康郁闷的走出屋外,看向仍旧黑暗的庭院,心上面仿佛被压了块石头,强压下心头的不痛快,华康勉强自己做完了每日必做的晨练,便又走了回去。
木棉、月季将水、毛巾放好,也不敢动手递给华康,屈膝后退了出去。
华康自己湿了毛巾,正擦着身子听着床上有动静,心里颇有些欢喜的回头,却见一朵下床之后只是自己穿衣,而不是过来帮她擦。
心情有些失落,将手中的毛巾重重的砸到盆里,华康扭头看向一朵,“你到底怎么啦?”
“没怎么。”一朵爱答不理的说道,一件件给自己穿衣服。
“没怎么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华康的眼睛瞪起来。
一朵向来是不记仇的,不管怎么对他,第二天他还是会笑嘻嘻的黏在她身边。
“姓华的,”一朵回头看她,眼睛还带着哭了一夜的红肿,“一辈子妻夫和露水妻夫是不一样的。”
“谁跟你说是露水妻夫?你知道露水妻夫是什么意思?”华康的脸阴沉下来,明明拜过堂的,怎么就成了露水情缘。
“姓华的,你别吓唬我了,我不怕你。原本和你是一辈子的两口子,我什么都让着你,现在我不管了,反正指不定哪天就散了,散了后谁还记得谁?”一朵又转身给自己穿衣服,一直如同幼童般清脆的声音里带着沙哑。
“一朵,我不找别人……”
“少给我废话!”一朵打断华康,不屑的看向她,“我梅一朵再不好,也不是赖着你的人。再过一个月让大夫看看到底有没有,要是有了,我就跟你凑合着过;要是没有,你找好生养的去,我自己再嫁人。”
“一朵,太医不是说有了吗?再说没有也不急,慢慢来。”华康好声好气的劝一朵。
“慢慢个屁,想等到几年十几年后,把我熬成个老头子嫁不出去?你休想,我告诉你,我梅一朵不是没事折腾自己的人,你等着吧,咱们以后就比赛看是谁先有了孩子。”一朵恨恨的瞪着华康,又吸了一口气,“木棉,我要洗脸。”
木棉和月季接连两天听到一朵说要改嫁的事,暗中佩服他的勇气,又纳闷华康对他的忍让。
一朵用毛巾敷着眼睛,华康坐在小书房里提笔练字,心却静不下来。
她一直以为一朵嫁给她,是高攀了,虽然不是刻意,但这种想法却是实实在在,自自然然存在的,恐怕整个梁国的人也都这么以为,谁知一朵却说在让着她,忍着她。
笔尖的墨迹滴了下来,华康将笔放下,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一朵经过一夜思考后,决心不能太委屈自己,在心里把华康的不是一个个挑出来,竟找不到自己非跟着她的理由。
虽有华康撑腰,但他也是知道自己是被人看不起的,不说别人,就光说华正君,虽说他对一朵很好,但这好也是看华康和孩子的面子上,昨日华正君话里话外的意思,全都是他已经高攀了,怎么还敢拦着华康不纳侍?
一朵梳好自己的头发,伸手摸着肚子,暗想若是真的没有就好了,那他就能回梅村,不在这个鬼地方受气了。又一想这气受的莫名其妙,他在梅村活了十几年,谁敢欺负他,凭什么一到华府他就得小心谨慎?
“木棉,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地方?”一朵看向正收拾床铺的木棉。
木棉一愣,“少夫君要出去玩?”又看向华康,料想华康事事小心,必定不会让一朵出去的。
“你看她干什么?”一朵气势汹汹的说到。
坐在里面的华康眼睛微微睁开。
“玩的地方有乾福寺,牡丹园,碧水亭,吃的有三泰楼的点心,六月楼的醉鸭……”木棉滔滔不绝的说着。
一朵低头想了一下,“让人准备车,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