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中不见师妹,顾衔竹转身进了厨房,果真见她在厨房做事,彼时正认真的过滤药渣,白皙的面容泛着红痕。
顾衔竹可心疼了,现在条件好了,忙从药箱里拿出上好的脂膏,拉着顾祈霖要给她擦脸。
“姑娘家的脸最重要了,你年纪小脸嫩着得多擦几天。”那脂膏摸在面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很快就融化在肌肤上。
顾祈霖不适应的避了避,像是一只挣扎无果的小猫被师兄抓着擦脸。
她有些不快,鼓动着腮帮子:“我都多大了,可以自己来。”
“再大还不是我妹妹?”顾衔竹哼笑一声,敲了敲她的脑袋瓜。
“行了,药给我,我去给宁公子送药。”
修长的手方一伸出,顾祈霖迅速的把药端起,没要他送,自己抢着给宁怀赟送去。
看她这幅巴巴贴人的模样,顾衔竹就头疼,连忙随了进去。
顾祈霖端着药进屋,就见宁怀赟正低垂着眼眸,昏暗的光影遮掩他的眉眼,下撇的嘴角抿得发直,无端的叫人感觉几分难过与神秘的危险。
见她进来,才似点亮星辰在眸中璀璨出整片星河,却在触及顾衔竹的那一刻黯淡下来。
“顾姑娘。”
“药。”顾祈霖坐在床边,舀着药喂他。
宁怀赟没有动,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眸中色彩晦涩难辨。
顾衔竹一看他这样就莫名不爽,宁怀赟应自家小姑娘他不爽,不搭理更不爽,反正是看他哪里都不爽。见顾祈霖举着手半天没人搭理,不由心软递去一个不善的眼神。
没看见我师妹端着碗,识相的就赶紧自己端了喝!
宁怀赟斜睨瞥了他一眼,上挑着眼尾流露出几分烦躁,对视间流露出几分不耐,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么麻烦。
随后在顾衔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启唇就着顾祈霖的手将那勺汤药喝了下去。
顾衔竹瞬时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的颤动着眸子,心说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宁怀赟挑衅般扬了扬眉,得意之后看他面色铁青,想到这人是小姑娘的师兄又得意不起来了。反正也要离开了,再使这些心思又能如何?
宁怀赟心中想着,像是结了冰霜,细细密密的疼痛顺着伤口一路疼到了心底。也没有心思再搞这些你来我往的小心思,主动去端碗过来喝。
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顾祈霖可看不出来,她见宁怀赟要端碗,还疑惑的用勺子抿了一点药,坚定道:“不烫,我喂你!”
她已经学会喂人了!
这一动作叫在场两个大男人瞬间就咳出了声。
宁怀赟迟疑开口:“这勺子……”
顾衔竹已经到处找替换的勺子,一时没找到又不愿意离开,气得六神无主。
顾祈霖还有些茫然,眨了眨眼,随后似反应过来什么,嘴角下落,憋着气倔强的把药喂给了宁怀赟。
见木已成舟,顾衔竹恶狠狠的瞪了眼床上的伤员,气得转身出去了。
但他显然不会就此罢休,他端了饭食进来,顺势将顾祈霖带出去了。
在饭桌上,顾衔竹状似无意道:“师妹,等宁公子好了,我们就前往京城吧。”
他第一次认真的说起行程,先前也说过一次,只是顾祈霖没答话他也就没急着说。现在人醒了,顾衔竹觉得可以提上议程了。
听到这话,顾祈霖呆了一下,本能的看了看秦缘。
“是和秦姑娘吗?”
她一早就想问了,秦缘和师兄怎么回事。但一是挂念宁怀赟,二是意外撞见过师兄与秦缘黄昏时分没意义的在外面打转,就连话少冷淡的秦缘都会认认真真的说几句白烂话。
就……好像不用问了?
此话一出,叫顾衔竹咳嗽着掩饰一声,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大抵是被单纯的妹妹撞见与姑娘约会一般尴尬又羞涩,囫囵答应一声,含糊道:“是,先陪她去秦将军府。”
“哦……”顾祈霖慢吞吞的扒了口饭,没说什么了。
顾衔竹一时双颊烧红,眼神游离顾盼飞旋,不自觉就息了声息。
不知是不是被顾祈霖那黑黝黝的眼神看透了心思,顾衔竹没有再管她的行踪,用过饭匆匆忙忙就去了院子外溜达。
顾祈霖一个人进了屋里,看桌上的饭都被用过了,她咬着唇摸了摸纱布,没见着红才放下心来。
宁怀赟正半倚着床,见她进来露出一个笑,却不会再招手叫她过去,而是隔着老远对她露出一个笑点了点头便罢了。
顾祈抿了抿唇,闷声道:“你好奇怪,醒来就好奇怪。”
“哪里奇怪?”宁怀赟问。
哪里都奇怪。
顾祈霖爬上床,艰难的在床边那一点点地方面对男人侧躺着,只要再往后转一点点就可能会掉下去。
宁怀赟看的心惊胆战,不敢动她,只能伸手虚虚搭在她背后,免得她掉下去。
然而顾祈霖却不在意这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