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送来一封信,范华放下剑,欣喜拆开,心中想着是哪位同僚要加入他的行动。
只是他一抖开纸张,脸上的笑都僵了。
里面只写六个字“不许轻举妄动”。
范华惊慌问小厮:“谁送过来的?”
小厮道:“是赵王的内官,叫赵吉利。”
范华顿时满腔热血凉了个彻底,他左思右想,依旧不想放弃。
他提笔,再次写了信,嘱咐入伙的人要坚定意志。
然后他忧心忡忡地等待回信。
三日过去,竟然没有人给他回信。
范华握着缰绳,赶往去东田的路上,他一脸愁苦。
不远处的马车上,轻拥狐裘的美人伸出素白的手,撩开了车帷一角。
虞枝枝穿了一身荼白的头蓬,脖子处一圈毛茸茸的狐裘,衬得脸越发精致小巧,她肤色丝毫不逊色于这白狐皮毛,竟然生生比白裘更白。
她轻轻蹙了一下眉,似乎有些不舒服。
边上尤怜细心问道:“怎么了?”
虞枝枝摇摇头。
她感到刺青之处在隐隐作痛,但这种事她怎好和尤怜说。
更让她烦躁的是,齐琰赏她的珍珠小衣实在是锢得她有些难受了。
那小衣是用珍珠穿成的,当胸处镂空,齐琰说,是为了照顾她的伤口,特意为她制的,外面再穿衣裳的时候,衣料磨不到伤处。
虞枝枝偷偷照了镜子,只觉得这衣裳实在荒唐。
像是把盈盈的满月挤了出来一般。
虞枝枝根本不想穿这东西,但齐琰吩咐她要穿,还不许她自己偷偷脱下。
虞枝枝坐在马车内有些焦躁,只想快点到东田,快点到大帐内,好叫齐琰给她将小衣松开。
第37章 珍珠衣。
夜已经很深,齐琰握着马鞭从马背上下来,他抬头,看到大帐中透出微茫的光,情不自禁露出一点几乎不被察觉的笑意。
他随手将马鞭递给一旁的赵吉利,往帐篷走去,氅衣末端旋起一阵轻风。
苍青这时候从暗处冒了出来,他在齐琰身旁说话。
“代王的人暗暗盯着我们。”
齐琰微微颔首,不以为然。
他的线人早就将齐琢的计划打听清楚了,齐琰什么都没做,只是静观其变。
齐琰略加思忖,低头嘱咐了苍青几句话,苍青虽然不解,但并不好奇,他点头。
齐琰又问赵吉利:“虞氏一直在大帐里吗?”
赵吉利点点头:“听了殿下的吩咐,奴婢寸步不离地守着这里,虞娘子一天都待在大帐里,只是来回问了奴婢几遍殿下什么时候回。”
齐琰低头笑了一下。
听起来颇有些茕茕守空房的闺怨情景,但齐琰知道,虞枝枝不是心里难受,是身上难受。
他大步走进帐内。
虞枝枝歪在榻上,就着烛光在看书。她先是听见了脚步声,然后一阵冷风直灌,她抬起头,就看见齐琰走了进来。
她面上带着些局促不安,坐了起来。
她起身,趿拉着锦鞋往齐琰身旁走,伺候他褪下氅衣,齐琰安静由她帮忙,目光一直萦绕在虞枝枝脸上。
他往榻上一坐,不经意问道:“偷偷脱了?”
虞枝枝顿时结巴起来:“没、没……还好好穿着呢。”
齐琰摇头:“若好好穿着,这时候早就急不可耐地拉着我的手,去松你的珍珠衣。就像前几天那样,一天都要来个三四回。”
虞枝枝声如蚊蚋:“珍珠衣太紧,裹得难受。”
齐琰拧眉思索:“长胖了?”
虞枝枝微愠地看着他,瞪着乌溜溜的眸子:“胡说。”
齐琰并不和她争辩,只是拉过虞枝枝的手,圈她在自己怀里,然后褪下她的外衣。
他的手解开珍珠衣,他能感到虞枝枝在他怀里轻轻发抖。
他指腹上冰凉的药膏在虞枝枝温暖肌肤上融化,他修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抚过她肌肤上刻印的梨花。
虞枝枝跪坐在齐琰身上,衣衫都堆在了腰间,她看起来很是狼狈,想遮掩也不行,想埋头装傻也不行。
她的刺青正对齐琰视线,她低头,看着齐琰用分外冷静的目光在审视她的身体。
虞枝枝感到心里闷闷的。
齐琰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我不喜欢这样。”
他依旧保持着涂抹药膏的动作:“疼?”
虞枝枝许久没有回答。
齐琰终于抬头去望她,他看见虞枝枝的眼圈微红,不知为何有些委屈的样子。
虞枝枝凝睇着齐琰,她声音带着氤氲的水气:“殿下是要将我当做陶土泥偶来把玩吗?”
齐琰手指微顿,他心下有些烦躁,他不知这烦躁从何而来。
他抬眼,捏住了虞枝枝的下巴,沉沉问她:“为什么你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