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被巨浪拍过来,只一瞬,云府家丁大批倾覆在地,马嘶人嚎。
接着又是一轮,又一批云府家丁中弹倒地。
连续叁轮后,尸骸遍野,哭嚎不断。
“学到了吗?”
贾琏这里问着贾蔷。
贾蔷点头:“学到了!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 一个想先让对方的火枪乱打;一个倒也沉住了气,现在才开枪。”
“那就继续看,回去后写总结,像这样的机会难得,总不能真等将来遇见了鞑子再学。”
贾琏道。
“明白!”
贾蔷回道。
因鸟铳是火绳枪,勇卫营这边在叁段击后, 仍旧有火绳燃烧导致的延迟时间。
云霄则借着这个机会带着剩余五百家丁精骑冲了来。
马蹄翻飞,踏起大量烟尘, 直遮得山谷无色,不见人影,只听见嘈杂的喊杀声与马鸣声。
贾蔷心里不由得一紧,对贾琏道:“二叔,这个云霄还是狡猾。”
贾琏点头,叹道:“可惜!只知道跟走私通敌者一起鬼溷,没有了民族家国之理想,本领越强,危害反而越大,将来说不定还会是屠戮本族人的主力军。”
贾蔷也点点头:“难怪二叔要我们家丁上夜课。”
这边,再次冲来的云府家丁已逼到勇卫营阵前不远。
“出枪!下松上紧!”
戚金在这时大声喊了一句。
一根根长矛顿时从盾墙里探出头来,组成密林一般。
有云府家丁精骑一冲过来就因见这枪林而下意识地迅速调转马头。
也有悍勇的家丁精骑直接夹紧马腹, 硬生生地往这枪林撞了过来, 顿时撞断好几根长矛,砸在了勇卫营阵中,许多兵丁因此成了肉饼。
更有机敏的家丁点燃叁眼铳先放了一排铅弹,打乱勇卫营阵营,然后冲过来, 持着叁眼铳当铁榔头砸人。
“后面的, 冲上来,刺上去。”
但勇卫营这边长矛手太多了,一排接着一排的,在戚金的一声令下后,刺了上来,把一路路冲来的云府家丁精骑或刺或撞于马下,堆成了人墙。
贾琏这里也没有只是看热闹,吩咐道:“让我们府里的家丁也冲上去,见见血。”
“是!”
贾府这边的家丁队也因此从两翼持着长矛冲了过来。
本就已快士气枯竭的云府家丁余骑瞬间陷入枪林里,无论从哪里突,都不得不面对大量长矛。
因而这些余骑皆不得不围在自己家主云霄周围,彷徨无措起来。
云霄也很是无奈,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贤侄!你们冲不出去的,下马投降吧,或许陛下还会对你从宽处置,难道你真要带着你的家丁们全部战死在朝廷官军手里吗,如此,是否太不值得了, 他们皆是善战的勇士,要战死也应该战死在沙场上!”
贾琏这时候喊道。
“尔等云府家丁,若现在下马投降,本官可以视尔等只是从主人命令,不知情为由,请求陛下饶恕尔等罪过,但若执意要跟着云霄对抗朝廷,那就只能死!”
贾蓉也跟着过来喝道。
云府家丁皆纷纷看向云霄。
他们自然有偷生之念,只是大家皆是受云府恩重,甚至不少还是云府家生奴,自然还是得看看云霄的意思。
云霄则不甘心地看向贾琏,持着血淋淋的宝刀,歪带着银盔,朝贾琏吼道:“贾世叔,为什么?!贵府为什么要这么做?!”
接着,云霄还质问贾琏:“贵府这样就不怕将来鸟尽弓藏吗?!啊!”
贾琏未答,他早已在族学给自家子弟说过自己为何这样选择。
但他没有义务给云家子弟解释。
也不可能在有锦衣卫和天子帝军的情况说这些。
“忠君报国,难道有错吗?!”
戚金这时候也满脸是血的从遍布大道的尸体上走了过来,替贾琏质问着云霄。
云霄轻蔑地笑了笑,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单纯的人,他甚至觉得这样的人很愚蠢。
但他不相信贾府也是这样的。
“戚老将军问的没错,忠君报国有错吗?”
贾琏故意跟着这么问了一句。
云霄抿嘴,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道:“小侄这是没有听错吧,这里竟这么多忠臣,既如此,看来真是我云家错了,天下的文臣武将们都错了!”
云霄说着就看向自己的家丁们:“你们下马投降,从新各谋出路吧,不要为我报仇,是云家误了你们,未能让你们在沙场立功,博得个封妻荫子,却在这里跟着我一逆贼送死!”
说着,云霄就抽刀把脖颈一抹,似玉柱倾倒一般,从马上摔落下来,血流如注。
“你们还愣着干嘛,没听见你们少主的意思吗,让你们下马投降,没准还有机会为朝廷出力,博得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