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和高唐,位于泰山西北侧,乃青州、幽州、冀州,三州的交界城池。
这两座城池里,如今都守着公孙瓒的兵马。
其中平原城中,是刘备统领的三千兵马、高唐城中,是单经统领的五千兵马。
两处合计有兵马八千之数。
孔融那看似慈祥的目光中,闪烁着阴厉的寒芒,“有办法,如果能让刘玄德和单道伦发兵夺取高苑,则此危局可破。”
听到孔融这话,田楷困惑了,他沉声道:“单经和刘备麾下,都是我家主公的兵马,那潘凤曾于我家主公有救命之恩,他又岂肯发兵攻打高苑?”
“此一时,彼一时。”孔融冷笑一声,淡淡道:“白马义从进取冀州最大的阻力,便是这潘凤一支,夺取了高苑,也就等于切断了青州和冀州之间的通道,潘凤无法回援冀州,这难道不是公孙瓒想看到的局面么?”
田楷连连点头,继而追问道:“那刘玄德呢?他素来以仁义道德标榜,潘凤对他也算有恩,恐怕他不愿意这般趁火打劫。”
孔融双手朝天一拱,冷笑道:“刘玄德乃皇室帝胄,他的仁义,对的是当今大汉朝廷,若是他知道了潘凤勾结黄巾,你说他是于私,还是于公呢?”
“更何况,高苑坐断青冀两州要塞。这么大一块肥肉放在眼前,刘玄德没理由不心动。”
此话一出,田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孔融是打算给潘凤扣上勾结黄巾的名号,这样一来,刘备也就有了充沛的理由,发兵高苑。
“孔北海,你这一招围魏救赵,可真是妙计啊。”田楷忍不住对孔融的计策,连连夸赞起来。
孔融则是满脸得意,捋着须髯,笑而不语。
夸赞一番后,田楷沉声道:“只是这青州到高唐和平原,途中尚有不少黄巾余孽,该派何人去通报这则消息?”
“在下愿意替国相,走这一趟!”
正值此时,人群中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众人目光齐刷刷朝那个方向望去,只见说话之人,长八尺有余,身披一袭赤玄相间的铠甲,背后插着两柄小戟,相貌堂堂,颇具豪迈男儿之气。
......
次日,入夜。
夜色泼墨,倾覆万物。
在鬼魅的午夜时分,北海城门缓缓打开,城中,慢慢驶出一员骑将。
他那双冷冽如泉的狼眼,环顾四周,一片寂静,连寒风都不显一阵,便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说孔北海做法有些不太厚道,但迫于形势,也没别的办法了。”
轻叹了一口气,他左手攥着缰绳,右手握着一杆寒光流转,冰冷如雪的长枪,策马而行,一路向西。
身后的城池越来越远,四周的环境越来越寂静,偌大的旷野上,居然连一声鸟叫都没有。
那员骑将环顾四周,方才长长的吐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渐渐得以松缓,暗自庆幸着没有被黄巾卒发现行踪,不然免不了一场恶战。
夜色愈发浓厚,此时已至凌晨时分。
前方道路渐渐清晰,穿过前方那一道峡口,就能绕过博阳城和泰山之间的关卡,进入幽州境内,再也不可能出现黄巾伏兵。
突然间,一阵朔风卷起,风中,夹杂着浓烈的杀意。
那员骑将像是见到了鬼似的,猛然勒住战马,眉宇间掠起深深的惊愕之色。
因为在一百步外的阴影里,正有一座军阵横于过道,如一道铁壁,无情的封住了去路。
铁甲反射着凛冽的寒光,刀枪如林,森然肃杀。
那一面“潘”字的凤鸟巨旗,在朔风中猎猎飞舞,彰显着王八之气。
八百步骑,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面凤鸟巨旗下,潘凤一袭玄甲黑袍,横刀立马,如杀神矗立,此时正以一种讽刺的目光,冷冷注视着前方的那员骑将。
在他左侧之人,正是孙乾。
“果然与公祐预料的一般,孔融老贼,定想派人通风报信。”潘凤剑眉如刃,眼神中流露着些许赞色。
“主公谬赞了,乾不过随口一说,还时要靠主公的决策果断。”孙乾淡淡一笑,却是谦虚得紧,不敢居功。
在潘凤赶到青州,而孔融方面未动一兵一卒时,孙乾就已经料到,孔融这是想坐山观虎斗,然后再出来捡个大便宜。
但当他知道潘凤不费多少气力,就将黄巾军全盘接收时,他自然就会心慌,一慌就要找救兵。
而他唯一能找的救兵,就是借田楷的人脉,联系北方幽州的公孙瓒。
故孙乾提议在此峡口设下伏兵,果不其然。
瓮刚布下,鳖就来了。
潘凤换了一柄钢刀,凛凛指向眼前那名骑将,冷喝道:“吾乃冀州上将潘凤,来者何人,下马说话,否则休怪我刀不长眼!”
“潘凤......原来他就是潘凤......”
听到这个名字,那员骑将沉吟不语,眉头紧锁,非但没有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