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位鸾衣骑士冷冷的看着台下的秀才们,斜挎着腰刀,一言不发的如同雕像一般。
马上又有十来个衙役慢慢的走了出来,这些才是维持持续并给秀才们搜身的正主。
衙役们不敢拿眼去看这些鸾衣骑士,面对入门过检的秀才们也比往年温柔和善了不少。
倒是有南阳本地的秀才认出了衙役中的领头的。
“那不是观察衙门的快手陆头子么?怎么不见学政衙门里的向班头领队?”
有朋友急忙拉了这个呆愣的秀才一把,低声道。
“噤声!没看见这都是观察使衙门和监察司来的人么?定是出了什么事,不要多问,咱们只管进。”
听到前方的人低声议论,张哲与霍炳成互相对视了一眼,这肯定不知是谁又出事了!
学政衙门内,刚刚接完旨的包华,浑身已经湿透,一脸苍白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方才那个内官尖细的声音如今仍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且喜周天降瑞......南征之际.....江南多才.....着江南诸道本次恩科......一体命题.....太子冼马周知易......鸿学大儒......列卷如斯......奉诏拟题四卷.....诏行五省道.....。”
天子....竟然临时降诏,令江南五道一体命题,还是知名的大儒太子冼马周誊出的题。
这如同一道灭顶的惊雷轰击到了包华的身上。
考题他早就卖了出去,连举元、次元都许了人,只给那个张信之留了个第三名。
包家遭祸,几世的财富都一时烟消云散。这让他不得不孤注一掷,令几个世仆以他人的名义在各大博铺下了重注,押的就是他许好的头名和次名。
可如今却来了这么一记轰天巨雷。
他当时恶向胆边生,还想装一回谏臣拼死抗诏,可惜的是与这内官一同出现的,还有监察使司左判官。若是他抗诏,这位左判官便可以轻易的依律扣下他的官帽,接管整个学政衙门。
一箱箱贴着皇封的考箱被鸾衣骑士抬了进来,包华的目光盯着这些考箱,脑子在疯狂的运转着。他既然奉了诏书,那么整个考场还在他的掌管之下。
十个副考之中,有六个听他的招呼,虽然多了监察司的左判官做监考,但是也不是没有翻盘的可能!而那个他最为忌惮的内官,按制按律是不能待在考场里的。
可下一刻,大门口外传来的消息,让本道监察司左判官夏必言察觉到了不对。
“大人,小的们从三个人的身上都搜到了小抄,”来自监察司的班头来到了夏必言的身边,附耳禀报,“三份小抄题目一模一样。”
夏必言悚然而惊,猛的站起,拿眼瞪住了坐在主位的包华。
“夏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包华压下心中的不安,笑着问夏必言。
在他看到进来报事的人居然不是他学政衙门的人时,包华就心中变得极度不安起来。
可惜有天子亲军守住了主厅大门,按律开卷之前所有考官是不能迈出主厅半步的。
故而连学政衙门的大门口被换上了夏必言的人,包华都没收到风声。
很快又有人来报,再次搜到了四个考生夹带,其中一人还极为夸张的将两张卷子压在考箱里准备带进来。当衙役搜到卷子时,竟然还吃了对方一记耳光。
便是拿下那人之后,那人还只喊叫包华出来说话。
“夏必言,汝安敢乱我考场大政?”包华的先发制人委实有些色厉内荏,声音都有些发虚。
夏必言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轻巧的看了一眼被搜到的考卷,立即吩咐手下。
“去开了今年原本的考箱,取卷与本官看看!”
不等包华出声,四五个副考官都爆喝了起来,
“慢!”
“尔敢?”
七八个学政衙门的衙役咬着牙手持铁尺围住了原来的考箱,没办法他们都有份,要死大家都会一起死,此时只能先稳住局面。剩余的几个副考官互相看了一眼,立即都明白了过来:他们的临时上官和这几个同僚,这是发财发到黄泉路上了。
四个未参与的副考官齐齐后退了一步。
两个在一边看着的鸾衣骑士冷笑一声,拨开夏必言身边的人,拔刀就对着围住原考箱的几人砍去。这些从百战精锐中遴选出来的骁战之士,故意将刀声弄得极为凄厉,几个当头的衙役叫了一声“娘”,屁滚尿流的滚开了。
“饶命~!”当锋利的弯刀斩开了考箱,一名副主考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一声求饶击碎了所有人侥幸的心理。
包华正欲上前,可抵住他的却是鸾衣骑士的刀锋。他顿时明白过来,有这些皇帝的亲兵在,谁也不敢对他做任何的放水。
“一模一样!”夏必言对比着两份卷子,怒火在升腾,脚步却有着发软,他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种事,“胆大若斯!胆大若斯!陛下加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