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身影,连滚带爬的从草丛里奔跑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几个道士正拿着木棍在追赶。
几个道士追了一阵,到底不及那逃跑的人亡命一般,最后还是失去了此人的踪迹。
领头的道士喘着粗气,有些不甘心的四下望了望。
“那贼厮跑得真快,他在观外转了两日,定不是什么好路数。”
最后一个赶到现场的小道士,一想起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就觉得身上发凉。
“师兄,那人是不是会吃人?他看着我的眼神,总觉得像我老家的那条恶犬一样。”
师兄安慰小师弟几句,又有些忧心的吩咐另一个师弟。
“这人怕是不怀好意,这些日子苏大家和通判千金每日都要来观里拜访张郎君。乾时师弟,你且去对面庵里说一声,让她们也防着点!”
高高大大的乾时却把脸一拉。
“俺不去,那些尼姑凶得很。师兄却好叫小师弟去,他长得白白嫩嫩的,那些尼姑都从来不凶他。”
最后还是乾时带着小师弟一起去了。
等这帮子道士撤走之后,一片杂草被掀开,一个矮壮的人从草下钻了出来。此人满脸的庆幸和凶厉之色。
“通判千金?林芙娘!”矮壮之人嘿然自语,“本少爷原只想在张信之这里弄些钱财,却不想竟还有等缘分?”
这人正是逃亡中的包楠志。
包楠志在城中存不住脚,又想等举试结果出来后好去别家博铺领钱,便只好躲到了城外来。
而他又恰好知道张信之住在净月观,身边只有一个随从, 大约手里钱财还不少。包楠志便起了坏心,想来净月观踩点, 结果第二天就被道士们发现, 狂追了他一路。
却不合被他知道了林芙娘也在山上的消息。
“信之!”小院的院门被人大力的推开, 那兴奋的大嗓门正是去而复返的霍炳成,“你看我带着谁来了?”
张哲迎出房来, 他自然知道霍炳成带来了谁。
那站在霍炳成身边盈盈而笑的,不是玉心又是哪个?
玉心往日的装扮一贯清凉火辣。
而如今她却是穿上了一件白底黑边,极为素净的深衣配着襦裙, 头上也改做了妇人的发式,完全是一副居家妇人的打扮。
跟在霍炳成半步身后,一只手一直被霍炳成牢牢的牵着。
这次再见面,玉心便又对着张哲正式行了一个大礼。这个礼张哲直接受了, 因为玉心这是以霍氏妾室的身份行的家礼。也只有通家之好的人士才有这种礼遇。
张哲随手递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礼包,算是贺喜。
玉心正要推辞,却把霍炳成一把抢过,塞在了她的手里:“莫与他客气, 这厮如今富贵得流油。”
正好玉瑶听到动静,知道霍炳成不是外人,也从自己房间里扶着芙草走了出来。
见到玉瑶也对着自己行礼, 霍炳成急忙摸出了一个礼包来。
“这个礼物是一点小意思, 玉瑶还且收下。”
玉瑶却笑着拿眼看张哲。
“收下吧!”张哲无奈,这个不好拒绝。
玉心与玉瑶也是许久不见, 自顾自的拉了手去隔壁说话,只留下了张哲与霍炳成。
三七则从一边跳了出来,夹住观海就往外扯, 他是盯上了观海的包袱。三七这家伙的鼻子比狗还灵,早就闻到观海的身上有一股子武陵芙蓉斋糕点的味道。
观海急忙捂住自己的包裹, 这些糕点都是小娘赏他的。他当即就后悔,怎的一时得意竟忘记了这里还有三七这个“土匪”在?
玉心与苏明烟、林芙娘也是旧相识。
林芙娘听说霍炳成竟然真的把玉心赎了,急急忙忙的拉着苏明烟赶了过来。刚一见面, 她竟要与霍炳成拼命,还抱着玉心直哭, 只说“可怜玉心随了霍大这个混球!”
玉心只是笑, 她也晓得林芙娘的目的,便只是与苏明烟互相说笑,干脆不去理她。
四个女子一路说到月上湖天,一起看了一回月,苏明烟与林芙娘这才告辞。而苏明烟刚出门,玉心却看着苏明烟的背影,又眼色复杂的看了玉瑶。
“玉瑶妹子,你可知我要对你说什么?”
玉瑶点点头,脸上也尽是唏嘘:“幸好家里大娘子不在,否则早就看出苏姐姐对我家主君的意思了。”
“你竟不吃味?”玉心笑着抱住了玉瑶,“我随着他出来的时候,可是与那赵小娘好生斗了一场法。”
“我吃什么味?”玉瑶拉着玉心往房里走,“我好歹还能缠着他,可她呢?命里注定要被上面指婚,心里便是一百个不舍也只能放手。她对我家的主君的那一缕情丝,这一辈子怕是都无法说出口的。便是退一万步,她没有被指婚,可以她的身份,又岂能给我家当妾?哎,再说他与大娘子之间,还能插得进谁去?”
当夜玉心陪着玉瑶睡,霍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