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委实豪迈!”江上央一脸的迷弟模样,“小弟听说六国使团中大才不少,兄长却视若无物,连开六阵。此一战,不知将震惊多少人。也不知又有谁能做得好文章,将这等盛事录于史册?”
“呵呵,明日战时,贤弟与为兄掠阵, 只管把脸皮放厚些,不必在意对方的讥讽,心态可不能崩。只可惜济源兄还没到京城,若是有他在,以他那张厚脸,定能扰乱对方不少人。”
江上央早就听说过霍炳成此人,听到张哲又当着他的面夸霍某人,便心中不快,心想:那霍某人能做到的,如何就觉得本人做不到,好歹他也是江左的举元云云。
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中了张哲的激将计。
“狂悖!”茶盏被摔成了粉碎,长安馆驿中,来自后蔡国的一位年轻人被气得满脸涨红,“他张信之真当天下无人么?郑朝文事向来不盛,侥幸写过几篇诗词文章,便狂妄到如此地步?以一人挑六国,好大的狗胆!”
后蔡使臣微微一笑:“他既狂悖,岂不是正如我意。诗文书棋算画六战, 我看也就诗文两则, 那张信之或有胜算。天下间,哪里会有仅十九岁便能事事冠天下者?长生, 汝乃我蔡国知名才子,更是六年前本国状元。若是这番赢了张信之,有此功在册,说不得明后年便能调回国内。”
年轻官员斜着眼看着自己的上司:“胜此狂人,又有何功劳可言?不过为了本国颜面,明日寿当以金云文出战此人,来取书之一道。”
蔡国使者鼓掌道:“庄门金云文,素来以浑厚瑰丽著称,长生以此对战,必有佳音!”
除了蔡国使团驻地之外,其余五国使团也都炸了锅。
午时刚过,各位正使汇聚一堂,一番商量、指责和嗤笑之后,各自定下了应对的方略。
六国各出一人,分别是南吴的廖申然,以算学出战;
北陈国的王室子弟陈御,四岁做诗,十六岁名天下,主动提出以诗词出战;
西吕国的前科探花长孙东,师承西吕国手庞苦,以棋道出战;
上卫国糜昌乃是上卫国三元及第的人物, 一手妙笔丹青山水名传北地,便由糜昌承担画道之战;
后蔡国状元郎庄寿,出自后蔡名门庄氏,其家传的金云文曾风靡诸国百年,以他与张信之对战书法,当胜之无忧;
最后便是左代国的齐茂公,此人曾游学天下,被多位名家称赞其日后必成大儒,便由此公与张信之对战文章。
到了下午,大郑朝各相关的衙门,比如鸿胪寺、比如中书省,又比如鸾衣营都拿到了六国出战人员的名单和背景。
皇帝手中也拿着一份名单,心头却有些打鼓。
“三福,你说那小子会不会太狂了些?这些人可都不是庸才,在各自选择的技艺上都颇为不俗啊。明日若是能赢下一两场,才不算太过丢人。”
三福也有些后悔,但是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
“在奴才看来,诗词这一项,张信之是比赢的;而文章和书法胜率也不小,便是二中胜一,也便有两项在手。至于棋画算三门,要是有一门能胜,我们大郑的名头就算是打出去了。”
皇帝点了点【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想到了自己师妹对孟氏棋艺的评价:进步神速,已只逊他师妹两分。而孟氏曾与申屠师妹说过,孟氏自己根本不是她夫君的对手。
想来张信之在武陵以一对十几人的轶事应是真的,那么棋道也是稳的。
运气若好的话,那张信之能赢三四门,可行!
“虎子也去?”
三福点点头:“奴才提点过张信之,而在他身边,也只有小郎君能做帮手。那边来报,说是已经说好了会带小郎君去帮他掠阵。”
“你吩咐一下,让下面的人想法子,总得让虎子在商楼出个风头,”皇帝转了几圈,“只有这样,朕才好赏赐于他。”
三福想了想,忽然提出了一个主意。
“回主子,奴才倒是想到了一件事。小郎君与顾家小姐定亲之后,顾家小姐曾将自己的一本画技册子送给了小郎君。小郎君这几个月一直在学这个新画技,用心的厉害。下面的人偷查过两人之间的信件,信上顾小姐曾说,咱們小郎君如今的画技比孟氏和张信之的还要好了许多。”
“你的意思,让虎子去对战糜昌?那人的丹青不俗,朕也收藏过他的一幅画。虎子才学了几个月新画技,怎能是糜昌的对手?”
三福也不继续坚持,只唤过一个心腹太监,吩咐了几句,便让那人去办差。到了晚饭的档口,三福便取了一副画卷笑眯眯的走进了大殿。
皇帝是很熟悉三福的,把头从餐桌上抬起,然后就伸出了手。
“你这奴才,是不是派人把虎子的画给偷出来了?拿来朕看。”
“皇上真是明鉴万里,”三福小心翼翼的递过了画卷,“您瞅瞅,且看奴才是不是说了小郎君的大话?”
老皇帝用绢帕擦了手,接过画卷慢慢打开,待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