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心中懊恼,颜言刚及笄之时, 苏皇后便提过正式下旨赐婚之事,说是待翻了年便完婚。
那时秦霄一心扑在政事上, 不想分心在应付颜言上, 闻言拒绝了苏皇后的提议,直说再等两年。
此时想来, 直觉悔不当初。
秦霄暗自摩挲着手指,强撑起笑容, 对颜言说:“无妨,待你想去了,孤再带你去。”
颜言拧眉,视线瞥向别处, 淡声道:“再说吧, 估摸着没有空闲, 臣女舅舅舅母来京了, 这段时间都不得闲。”
秦霄喉咙滚动了一下, 方才试探着说:“既然是舅舅舅母来了,孤也该去拜访一下,不如明日…”
“不用了,殿下为储君,这样不合规矩。”颜言未等秦霄说完便开口打断了。
“你我有婚约在身,你的长辈就是我的长辈,应该的。”秦霄不死心地争取。
颜言皱了皱眉,冷冷的目光看过去:“殿下从未将这婚约放在心上,这份婚约最后是什么结果我明白,殿下也心知肚明,那殿下现在是想干什么呢,有意思吗?”
“我没有不放在心上,我承认以前都是我做得不对,可是颜言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颜言捏着裙摆上的丝带,轻声说:“我给殿下机会,谁来给我机会呢,臣女已经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臣女也会害怕了,怕自己又是一厢情愿,怕惹人厌烦,更怕被在意的人丢下。”
说到最后声音好像都被风吹散了,秦霄却觉得这声音如铁锤一般重重锤在他心上,霎时间千疮百孔。
颜言说完话,抬头看了看巷子口,直视着秦霄说:“昨日事昨日毕,也请殿下看开些。”颜言微微弯身行了一礼:“迎亲的队伍回去了,臣女也该回家了,殿下自便。”
秦霄脸色苍白,喉咙急急地滚动了几下,接着转身一拳砸在了石墙上,好一会没有动静,直到秦霄离开,才隐约在墙上看到留下的血迹。
秦霄背影孤寂,透着浓浓的悲伤,与喜庆的氛围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颜言离开后越走越快,生怕被秦霄赶上来,待走到杨府门口,只见轻萝急急地左右张望,颜言见状轻唤了一声。
轻萝听见后扭头赶紧跑过来:“小姐这是去哪了,可让奴婢好找,杨小姐都出门了,奴婢左找右找找不着,险些回府去找夫人。”
“好轻萝,我没事,就是看着这边太乱太闹腾,一时也没有我什么事,去一旁躲了个清净。”
轻萝将信将疑地往后看:“真的吗?小姐可得仔细点,今日人多,保不齐有浑水摸鱼的。”
颜言心想还真有个浑水摸鱼的,躲了这么久,偏偏今日被他撞上了,说是来看看,颜言心里清楚,秦霄不过是不习惯特意来堵自己。
眼瞅着轻萝还要往后看,颜言急急地拉着她离开:“快走吧,咱们去八芳斋给舅母买点心,舅母肯定没吃过,我们买了给舅母尝尝。”
*
今日为了不引人注意,秦霄出门并未带人,待到了明王府命门口的侍卫去通报时,门口的侍卫才发觉竟是太子殿外来了。
秦霄吩咐不必打扰皇叔,只让世子出来就好。
侍卫风风火火地去通报,到秦君回院子里时他正脱了衣服在院子里吹冷风。
“世子,太子殿下来了,指名要见您呢。”侍卫恭恭敬敬地说。
秦君回当下就炸了:“本世子不是让人盯着门口了吗,太子来了怎么没人提前来通报!”
秦君回昨夜见证了太子的黑历史,又出了馊主意,就怕太子今日反应过来找他算账,原本想一早就躲出去,谁知道明王爷下令不准他再出去胡闹,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秦君回只能一早就派人盯着王府门口,只要看见太子车架赶紧来报,他好装病躲过去。
侍卫委屈地道:“回世子,太子殿下一个人来的,并未乘车架,直到太子殿下到了府门外才知晓。”
秦君回知道今日恐怕是躲不过了,太子就是冲着他来的,正想办法时,他派去的人就回来了。
“世子,世子,太子殿下来了,已经进府了,正朝这边来呢。”
秦君回眼睛一转,拔腿就往屋子里冲,回到屋里躺在床上,装出虚弱的样子。
秦霄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副模样,只见秦君回虚弱地问安,好像随时就要晕过去的样子。
秦霄在他床榻外一步的地方站定,凝眉盯着秦君回,好像在说别装了,直把他盯得毛骨悚然。
秦霄不说话,秦君回装都装不下去,闷闷地起身行了个礼:“殿下,我知错了,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我要说给别人听就让我…就让我不举!”
秦霄这才收回目光,施施然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孤知道你不敢说出去,今日孤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秦君回听到这话,立刻兴奋起来,不追究了就好,随即兴高采烈地说:“殿下尽管吩咐,臣弟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秦霄纠结了一下,罕见的有些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