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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边喝茶边尝着糕饼,室内原本因为顾宝儿之事有些凝固的气氛稍稍和缓了些。
桑若婷眼角的余光一瞥,嚷嚷了起来:“哎,这可真是,我都说了把这画收起来,那顾宝儿怎么还是不当一回事?表哥,可不是我说她坏话,她一个农家女,美则美矣,却半点都不懂风雅之事,你就不怕沾上她的土气吗?”
“桑姑娘!”祁袁山隐忍地叫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桑若婷不高兴了:“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祁袁山强压下心头的不悦:“虽然宝儿姑娘出身不高,但她为人谦和、待人有礼,我并不觉得她出身农家有什么错。”
桑若婷原本还不错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气恼地指着侧墙上挂着的梅花图:“我哪里说错了?土气就是土气,这可是蒲柳先生的手稿,我那日便提醒她了,可她居然还是有眼无珠,也不知道收起来。”
宋暮野和孟凭澜齐齐转过头去,孟凭澜有些疑惑:“这画是蒲草先生所作?什么时候挂在这里的?”
“不是你买的蒲柳先生的手稿吗?”桑若婷惊愕地问,“明珏姐姐看过了,也说是蒲草先生的,她看过的还能有假?”
宋暮野快步走到了这幅画的面前,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困惑地道:“我记得蒲草先生在一篇游记中曾经提及过京城西山寺的红梅,这幅画应该就是照着这篇文章所作,画风倒是一致,几处手法也很相似,但这画没有印章,蒲草先生流传下来的画也没有几幅,没听说过有这幅红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顾宝儿飞一样地跑了过来,涨红着脸,一把扯下了这幅红梅图:“不是蒲草先生……是我学着画的……”
第15章 你别哄我了
那日桑若婷和秦明珏谈论这幅画时,顾宝儿不想节外生枝,就默不作声只当没听见,可今天这可是孟凭澜和他最倚重的两位重臣,闹出笑话可太丢人了。
她不得不坦诚这幅画的主人根本不是什么蒲草先生,而是她自己。
此语一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孟凭澜眸色幽深,宋暮野不敢置信,祁袁山欲言又止。
桑若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刚才信誓旦旦地说这画就是蒲草先生的,又嘲笑顾宝儿是农家女,转头这幅画成了顾宝儿的画作,这就好比她亲口承认顾宝儿的画技堪比书画大师,这幅画就是顾宝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甩在她脸上的巴掌。
这怎么可能呢!
她呆滞了片刻,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吹牛也吹得太大了吧?一个拿过锄头的姑娘来握笔,想装成大家闺秀骗人吗?省省吧,我表哥可不会被你骗。”
“你不信便不信,”顾宝儿忙不迭地将画纸折好放入怀里,“我又不是画给你看的。”
“表哥!”桑若婷气得跺脚,“你现在赶紧戳穿她,马上让她重新画一幅,迟了她就偷偷去练好了。”
“你别胡闹,这是能用几天时间练出来的?”孟凭澜不悦地道,“你倒是给我练一幅出来看看。”
桑若婷语塞,转而向祁袁山求援:“祁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她若是农家女,必定不可能会画出这么好的画来,连明珏姐姐都骗过了;她若不是农家女,那她撒谎骗了表哥,必定心怀不轨。她不是前者就是后者,总之都不是好人,你肯定看得出来吧?”
祁袁山沉声道:“桑姑娘,你不要把妄自用恶意揣测他人,宝儿姑娘的事情,王爷一清二楚,有没有撒谎欺骗,王爷也自然能分得清楚。”
祁袁山居然也站在顾宝儿一边,桑若婷气结。她没法对祁袁山发火,只好转头朝着顾宝儿叫了起来:“我太讨厌你了,你真是惹事精,你一来就搞得我们不得安生!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那我回房间去了,”顾宝儿微微一福,神情自若,“省得让桑姑娘看得心烦。”
“留下。”孟凭澜沉下脸,淡淡地道。
顾宝儿的脚步一僵。
“表哥……”桑若婷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孟凭澜,又看了看顾宝儿,“好,她不走,我走!”
话一说完,房间里一片静默,和她想得不一样,没有人留她,连祁袁山都一脸的不赞同,好像她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眼圈一红,飞一样地跑了。
孟凭澜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吩咐道:“袁山,你跟去看看,把她送回府里去。这丫头脾气太差,别在外面生出什么事端来。”
祁袁山应了一声,快步往外走去,走到顾宝儿身旁时,他的脚步一顿,低声安慰:“宝儿姑娘,你别太在意,桑姑娘还是小孩子心性,也不是对你有什么坏心,你多担待些。”
顾宝儿苦笑。
也不知道祁袁山知不知道那天桑若婷的所作所为,如果知道还能说出这番话来,那她也不知道要回些什么。
如果这叫不是有坏心,那有坏心的话还不得把她往死里整?
可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