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对于凡人来说就是一种传说,可是从古至今,为之疯狂的上有王侯将相、下有平民百姓,即便虚无缥缈,可是凡人总是信以为真。
长生,对医者来说,本是荒谬的存在,可是有那么一时间,薛素鸣得承认,他也不由有种追根究底的想法,探寻更为高级的医术,追问天地的奥妙,长生的存在,本就是一种越级犯规的存在。
可是,若是追求长生,就要伤害之之……
白子清脆地落于棋盘,攻势激烈,并没有选择同流而污,而是破军直入。
“辰星道长,我想很久以前,我就告诉了你,我的答案。”白衣玉冠的男人薄唇吐出话语,那双比白棋还要透彻空明的凤眼落在对面人的身上。
容瑾很遗憾,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会在乎这些俗世的情感。“是嘛。”
同样他的落棋也是毫不留情的。
棋如两军,势如敌国。
就连站在旁边的两个小道童都感同身受到了他们传来的浓浓压力。
可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很大的喧哗声,两个小道童来没来记得赶去看看一看,就被那个染了一身血爬了进来的人吓了一大跳。
那血迹斑驳的面容被长发遮掩了一半,可是他们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那双眼睛如狼般的戾气十足,如虎般恶狠阴沉。
“观主……”
两个小道童忍不住小声地提醒观主,可是他们俩又不是瞎子,下到了尾声的棋局又停了下来。
容瑾那张春风多情的面孔瞬间就黑了下来。
门外的两个追上来的道士也是一脸懊恼,一时不察,居然被这狼孩跑了出来。
可是在薛素鸣面前,他们到底不敢多做动作。
薛素鸣冷淡地瞥着地上半身是血没个人样的少年,“辰星道长,他是明无为。”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容瑾也不会死不承认了,他语气有些懒洋洋的,连目光都懒得给一眼地上的少年。“薛谷主,如你所见。”
少年面色苍白如蜡,他耳朵嗡鸣,视线朦胧,专注地盯着那个白衣如雪的年轻男人,在这个无比狼狈的时刻,他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仙,给了他破灭的希望。
他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那双冷淡的凤眼对上少年如火般炙热的瞳光。
他爬过的地方,砖石染上血垢,他的嗓子破锣嗓子似的沙哑,声嘶力竭地朝那个逆着光的白衣人说:“她在!”
她在啊。他呼喊着,少年的眼里带着无尽的希望。
方音等人也赶到了,“谷主,你看,我在斋堂厢房的路上找到了这个!”
她扬起手中青幽幽的蜻蜓步摇,那样勾勒得美丽的首饰轻轻摇曳着,发出了不甘寂寞的幽冷音色。
紧跟着的道士们紧张地围住了殿门。
方音怒火不可遏制地将蜻蜓步摇呈给了自家谷主。
蜻蜓步摇在他的手掌中,如一个精致的小玩意儿,谁也不知道这样首饰便是他亲自送给之之的,首饰上犹有方音的余温,他的眼前却浮现那晚少女依恋腼腆的笑意。
“辰星道人,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方音忍不住说。
然而容瑾却无视了她,而是扶起了明无为,少年的身体在颤抖,他无奈又叹惋地低声说:“无为,你真傻,明明过了今天,你就能得到她。我不是答应过你吗?”
居然在这个时候,他还是那么温柔,他甚至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
少年浑身都疼,疼得骨子发痒,扶着他的手很紧,力道大得他的两只手仿佛不存在了,疼痛直接被脑子拒绝。
无论他说的话多么温情,多么有诱惑力,狼孩都能够直接看清本质,他会摧毁之之,那个笑着的少女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他的抗拒让容瑾觉得很是枯燥无味,而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他唇瓣那丝优雅的笑意散去,他骨子里本就是散漫冷漠的,他只是比薛素鸣更会掩饰自己,给自己画上了一件完美无瑕的人皮。
容瑾亲手推开少年,像推开一样垃圾般轻松,擦拭去手上脏的腥血灰尘,他漫不经心地说着:“离之之是在我这里。不过,薛谷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她归还给你。”
“你——”发怒的方音被薛素鸣的眼风一扫,立即哼了一声,不满地停了下来。
薛素鸣看着那个陌生得仿佛从未认识的年轻道士,眉眼之上带上了难得的认真。“辰星,你想要什么?”
“不愧是你啊,真有默契。”即便在这个时候,容瑾仍然有兴致说笑话,当然他挺失望的,也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是不可能留得住之之的,即便撕破脸皮,现在终究还不是时候,况且,她体内的玉骨还没有到成熟的时候,对于此,他是有些遗憾的,明明这一次,是他最接近得到玉骨的时候。
往后,只可能更难。
只不过,就算如此,也还是有些收获的。
“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当然,你放心,这个要求不会涉及她。还有就是,三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