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她又委屈了,“哥哥,是我对不住你。因为我一点点忘不掉的过去,就让你变成这个样子,我太坏了。”
青年下颚线条流畅,如孤雪般白皙,他忽而靠近她,泛着光泽的唇瓣在她额头上轻轻一靠。
“嗯。”
之之咦了一声。又听见青年说:“所以,以后陪在我的身边。”
她始终说不出那个字。长而久之,他很失望,心里再多的不安,也只能紧紧地拥住她,温暖如初,窗外风雪再大,那都是外面的世界。
可是,她却推开了他。起身默默地离开。
在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时,薛素鸣开口了。“之之,婚礼的日子将至了。”
少女的脚步迟顿,她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婚礼的日子是在晴雪时,整个月迷谷都陷入一片喜庆的红色。
薛素鸣牵着她站在高台之上,祭奠历代月迷谷的先辈。他金冠喜服,凤冠红衣,新娘新郎仿若这冬日里最艳的一抹颜色,铺陈到远方。台下的人们都看愣了。
可是,在举杯对酌,他饮下了她的酒,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汹涌而至的至毒令的他喉咙一甜,猩红的血沁湿了手指,他有些茫然地,朝向她的方向。那一刻,台下纷乱喧闹的声音都在耳中沉寂,他听见她说:“薛素鸣,你看,从今日起,你便会是最大的一个笑话。”
他止住了经脉,支撑着身体,任发丝在风中纷乱。“之之,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因为我讨厌你啊。”她笑盈盈的说着,挟天子以令诸侯,方音、百蕊等人不断地对她说着话,想要让她放弃,可是她全然当做没听见,还有闲情在他耳畔说着这话。
不是恨,而是讨厌。
薛素鸣的思绪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中,至毒对他常年把自己当做药人来试的身体影响是极其缓慢的,甚至,那一刻他的神智无比的清楚。
“强娶师妹,反而被师妹弄得半死的天下第一神医,国手圣手薛神医,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很有趣的笑话呢。”
她亲密地在他耳畔说着,旁若无人地说着。
他还有余力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却被她一根一根地扯开,视线开始朦胧,他的眼睛里还映着那张美丽无情的面容,那双杏眼里没有一丝的波澜,像是石头一样坚定可怕。
“你……恨我。”他沙哑着嗓子说。
之之摇头,“不,我不恨你了。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就事了。往后你要是想报复我,也很好,只要你能找到我。”
她用残酷而温柔地语气,推开了他。
方音和百蕊等管事轻功行至了高台,高台之上,少女凤冠红衣,长长的裙摆随风飘舞,仿佛不存于世的仙子。忽而,她脱去了金冠和红衣,低下是淡青色的衫子,青丝半披,仿若是一只蝴蝶般。
方音扶住了红衣的谷主,朝大声之之地喊着,声音听上去有些悲哀。“之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不知何时,一袭黑色衣衫的少年如利刃般降临在高台之上,护住了之之。
之之看向那些昔日相熟的人们,唇瓣泛开一个笑容。“当然是逃婚了啊。”
大家对忽而出现在高台上的黑衣少年也是极为陌生的,而但听到从少女最终冒出的话语时,头皮都在发麻。
“抓住她。”林忘生怒道,几乎在他说出这句话时,谷中的暗卫们已经上前了,只不过那黑衣少年只是一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接近在高台中心的之之。
“都退……下。”不知何时,薛素鸣在方音的扶持下站了起来,他唇瓣咳了些冷血,白绫也覆了血迹,发丝乱飞,有些颓废冷酷的冷艳。
之之笑道:“那就多谢薛谷主了,玄武,别纠缠了,咱们离谷才是正事呢。”
黑衣少年一剑挥破所有的真气,站在了之之的身前,俨然一副保护者的样子。
一身喜服的薛素鸣看了他一眼,呵了一声,“看来,你已经是早有安排啊。”
目光所及,台下尽是这一次请来参观婚礼的客人,毕竟月迷谷已经将近六十年没有举行过一次婚礼了,为了结交请来的小门派,亦或是一些小权贵,都目瞪口呆地看着。
“只怪你的梦到现在才醒。”少女的声音冷酷极了。
方音的手指上都是血迹,她眼睛红了,望着之之。
之之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玄武,走吧。”
她话一落,那黑衣少年便将她抱起,脚步一动,穿梭在高台高楼之间,转眼间便消失在眼前。
薛素鸣听着风声,手指颤抖着,止住了所有想要去追的人。
“谷主!”他又吐了一口血。方音哭了。
百蕊连忙为他止脉。
很多种声音,可是唯一他想听见的声音不见了。他下意识地唇瓣有些苦涩地抿起。他伪装的冷漠底色,终于是伪装的了。
意志禁不住沉沦,她的笑脸浮现在眼前。他冷漠地看着,走了,终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