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道,“殿下……”
话音戛然而止。
车内竟是空无一人。
林茵瞪向随车的郑培,质问道,“殿下为何不在车中?”
郑培随手甩了甩鞭子,待得林茵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才慢悠悠道,“我家殿下听说县主身子不适,心急如焚,等不及,已经是快马加鞭先行回府。”
林茵脸色骤然难看起来。
郑培这几日也是忙碌,加之天气热,整个府邸陪着县主不能用冰,难免心浮气躁。
策马靠近那主仆二人时,语气便不大好,“林娘子落水才好便能起得身,可见当年落水之后,也是长了些记性的。只不过,还容我多嘴多舌一句,侧妃二字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妾,又怎么配用的上娶之一字,娘子出身大家,身边下人说话也该谨慎些才是。”
林茵又惊又怒。
惊的是她年幼时自宫中回返后,就落了次水,因着未曾伤及性命,又是被下人搂抱上来的,便未传扬开,这人如何知道。
怒的是连慕衍身边的随从都敢对她如此无礼。
郑培将她的面色变幻收入眼底,走得远了,心里还在嗤笑。
他家殿下当年在林府安插进人手后,头一件事,便是让人将林茵推下水一回,勉强算是偿还县主被她推下水的报应。
殿下计较至此,又怎可能让她进府。
依着他看,这突如其来的赐婚简直是道催命符,不止催林家的,也是催承熙帝的。
但于他家殿下而言,却是大好事,郑培脑中一热,更是激动几分。
另一厢,慕衍的确是早一步策马回了府。
但等他回了府,却没有第一时刻去见苏瑶,反而是沐浴更衣,去了身上风尘后,才往池边去。
苏瑶早吩咐了人去等他。
但整座府邸,除了月枝和流霜,处处都是他的眼线,又哪有人真的会听从于她。
所以等又一条鱼上钩,众人欣喜时,苏瑶偶然一回头,才发觉慕衍正沿着池畔行来,见她望过去,唇角便噙了笑。
此时荷风阵阵,他自临水浓荫里一路行来,参差绿影落在他的脸庞,衣衫上,有种说不出的闲适好看。
苏瑶怔了下,又想起这人一声不吭就禁了她出府走动,脸上的笑就被她强行收了起来。
“这些都是阿瑶钓起来的鱼?”
慕衍站到她面前,垂眼看了看桶里的几条游曳的鱼,语气温温和和的。
一听这话,苏瑶绷住的脸就生动起来。
她笑弯了眉眼,眸子闪闪的,很是开心的模样,“这池子里的鱼也太笨了些,一钓一个准,依我看,府里再采买的时候都可以不必再买鱼回来,只钓上的这些,就够府上人吃了。”
流霜在一旁捧场,“那也是县主做的这鱼钩好用才是,等下得好好收起来,吩咐人仿着样子做,以后就不愁钓不上来鱼了。”
月枝也在笑,眼里却有些讪讪。
她方才去取茶水来的时候,听见有婢女小声说些,膳房,鱼,采买之类的字眼,多多少少猜到些真相,只没猜穿而已。
慕衍想了下,“那阿瑶想吃些什么菜式,或是让膳房煮些鱼汤,也好克化,免得你又说抱怨天热,没什么胃口。”
苏瑶一想到吃食,便来了兴致,“这许多鱼,一时半会也吃不完,倒是可以做成……”
两人说着说着,卸下心房的女郎便被慕衍不动声色地引回了房。
等到苏瑶想起早间事时,便又收了笑。
直截了当地问起为什么不让她出府的事。
慕衍早有准备,闻言也便将张四郎之事虚虚实实的,挑拣着说了说。
“你是说,有人为了不让你与苏家亲近,才会威逼着张四郎推我下水,想害我性命?”
苏瑶皱着眉,觉得自己也太冤了些。
慕衍点点头,他说的都是实话,只是稍稍增减了些。
苏瑶犹豫了会,心知慕衍有些道理,但还是有些弱地争取道,“那也不能完全将我困在府里,便是我不出去,月枝她们也该能出入自由才是。”
慕衍抬手揉了揉她松散的青丝,又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拉得近些。
好脾气地解释道,“阿瑶,月枝与流霜在你身边伺候多年,若是有人看中这点,捉了她们,拿性命胁迫你,你岂不是陷入两难?至于其他人,不让她们出府,则是以免其中混有细作,传递消息出去,好让外人知晓府中内情。”
这话也有道理。
苏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慕衍解释得清楚,神态坦然,她的气便消得一干二净。
反而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是我误会六郎了。”
本以为慕衍会顺阶而下,却不料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不放,还虚虚地揽着她,笑吟吟道。
“阿瑶知晓自己的错处,可这赔罪也太无诚意了些。”
“那六郎想怎样?”
苏瑶隐约觉得不对,后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