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外面的小榻,澜娘已经走了,那里空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屋子里没了花戎和澜娘,显得安静了许多。
春桥默默用着早膳,却吃不下多少东西。
裴繁就在此时进了修兰院,一见着春桥就拉着她嘘寒问暖。
春桥心中有事,心不在焉地听她拉扯,虽然不明白裴繁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但还是犹犹豫豫问出心中疑虑,“前几日你知道花戎出了什么事吗?”
也许,也许裴林是在说谎也不一定......
“我就是带着花戎逛街喝茶,没做什么,”裴繁模棱两可,又想起什么补充暗示道,“不过我出门前,哥哥路过花戎,看着她的脸色有些奇怪。”
春桥整颗心都揪起来了,发现裴繁和裴林说得一般无二,又沉沉坠下去。
她掐着手心,脸色发白,没了心情再同裴繁寒暄,“我有些累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裴繁状似不经意问道,“花戎曾经同我们说聊过你有个喜欢的人叫程暻,是镇北侯府的世子爷对吗?”
“嗯,”春桥低头,觉得心神恍惚,索性全都应下来,免得裴繁再东拉西扯消磨时间。
裴繁继续说道,“我知道他会去给长公主贺寿,你左右待在这也是无事,何不那时去见见他?”
“真的可以吗?”春桥猛然抬起头,眼里浮现希冀,“那我到时候怎么出去?”
她没想到裴繁居然可以带她走。
到时候见到程暻,程暻向来是喜欢她的,她求一求哭一哭,总能把她送到别处去。
“我知道你惹得哥哥生气了,他就关着你,不许你出门,”裴繁捂嘴笑道,“但长公主寿辰那天,哥哥必定是要回府的,这别院守卫就会松懈些。”
“我正好那天要离开这,就顺手把你带出去就好了。”
春桥被这乍然惊喜砸懵了脑袋,但很快她又十分纠结。
她总觉得裴繁不像是那么好心的人。
裴繁见春桥还是不太相信自己,面有难色,就捧着胸口娇滴滴道,“好啦,其实是哥哥嫌弃我烦,要赶我走。”
“他又一向霸道,将自己的东西看得牢牢的,我就想同他赌气,让他改改自己这个性子。”
“我们都是女孩,也不忍心看哥哥那么对你,明明不喜欢你,却又圈着你,让你不得自由,蹉跎岁月。”
春桥被这一句句状若真心的话砸得发懵。
她心内有所动摇,但到底还是对于盛秋潮的失望占了上风。
春桥深吸一口气,犹犹豫豫道,“我愿意听裴小姐的安排。”
第38章 上了她的当,还被她将真……
盛秋潮最近好似都在忙, 已经好几日没有回别院了。
倒是没有忘记常常派人给春桥送些玉兰斋时兴的糕点。
春桥都让人收起来,等送糕点的奴才走后再倒掉,不肯再吃。
澜娘和花戎都走了,春桥时常觉得这院里空荡荡, 心里也好似缺了一块。
她不敢再相信院里的任何一个丫鬟, 总疑心她们扭头就会去同盛秋潮告状。
这般苦熬着, 长公主的生辰终于要到了。
长公主地位煊赫, 生辰宴也办得声势浩大, 几乎整个上京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族都来了。
春桥事先让人将钱存到钱肆中, 自己在长公主生辰这天躲在裴繁的马车中出了府。
别院的门房拦着裴繁的马车要检查, “裴小姐, 请下车。”
采语掀开车帘,递给门房一袋金瓜子,笑道, “我们小姐身子弱, 吹不得风,请周叔通融。”
周门房将那袋金子推回去。
他留着两撇山羊胡,圆润的脸上是一双微眯的笑脸, “裴小姐可以不下车, 但我要上去看一下。”
车帘被掀开, 裴繁坐在车厢中,车里置着熏炉和茶桌。
茶桌上盖着流苏缎布,隐隐约约看不清。
周通眯了下眼,又俯身揭开缎布一角,往里看去。
桌下空无一人。
裴繁出声,“周叔,你可查出了什么?”
周通又起身退出去, 毕恭毕敬道,“没有,裴小姐可以走了。”
裴繁的马车慢悠悠出了宝林街。
采语打开马车上的暗格,春桥身形娇小才能缩在里面。
她刚刚被吓得够呛,此时动作笨拙地爬出来,坐在马车内惊魂未定。
“你别怕,”裴繁轮廓柔和,笑起来的确很能搏得人好感,“我答应你了,自然不会食言。”
“其实我也不想去寻程暻帮忙,”春桥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银契,有些发愁,“但长公主委实难缠。”
她又抬起头,黑白透底的眼珠清澈粼粼,好似通透琉璃被池水洗过那样柔亮。
“裴小姐,你能不能送我出京城啊?”春桥像是才想到这里,长公主派的暗卫还在虎视眈眈,随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