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瞒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温廖叹了一口气,“对, 我是你师尊。”
小殷别站在原地, 似乎默默消化了一下这个信息, 随即他抿唇, “我不喜欢这个师弟。”
温廖:“……”
一旁的时归雨脸上似哭似笑,他再度走上前来,抓住温廖的胳膊,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 “师尊,他当真是大师兄?”
温廖不知道他为何纠结这个, 但还是耐心回答他, “是,他就是殷别。”
时归雨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子, 一把将小殷别抱了起来, 将他往空中一抛!
然后又稳稳接住。
小殷别十分不开心,犟着想要从他怀中跳下来,奈何人太小,一时间挣不脱时归雨的魔爪, 于是又像一只幼犬一样张嘴便要朝着时归雨的胳膊咬下去——
时归雨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揪开。
小殷别双腿双脚离地,悬在半空中,还在试图攻击时归雨,时归雨手臂长,将他拎得离自己远远的,一时间一人放不开手,一人咬不到人。
温廖看着两个徒弟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个徒弟同时回过头来。
温廖咳嗽了一声,“那个,归雨你把他放下来吧,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别跟他较劲。”
时归雨冷哼一声,“仗着自己人小罢了。”
他反手便将小殷别扔到了地上。
小殷别脸上显出愠怒之色,正要发作,温廖唤了他一声,“阿别。”
小殷别就像是垂头丧气的幼犬,乖乖回到了她身边,声音中带了一点委屈,“对不起姐姐,我错了。”
殷别拜她为师的时候,已经被家中认回去教养了一年,学了许多礼仪,因此性子沉稳,少年老成。
哪像是现在,活脱脱跟只幼犬一样。
温廖是没见过他这般模样的,新鲜不已,又怎么会舍得责备他。
她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又不是小狗,怎么逮着人就咬。”
小殷别鼻头皱了皱,垂下眼眸不说话。
时归雨这会儿才算是慢慢接受了眼前这小孩儿便是殷别的现实。
他也觉得殷别这番模样新奇不已,不由得想再去逗弄他一下。
“诶,叫我一声哥哥。”
小殷别掀了掀眼皮,默不作声。
时归雨偏要去逗弄他,他扯了他的高马尾一下,“诶,叫哥哥呀。”
小殷别一巴掌拍到他手臂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温廖忍着笑意将他拉回来,护在自己身边,“你就别捉弄他了,他现在还小。”
时归雨也带着笑意朝温廖看去。
两人目光交汇的那一刻,同时愣了愣。
这话……温廖曾经也经常对他说。
只不过那时她还是他师尊,他也还是那个暴戾残忍的天生邪骨。
温廖率先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时归雨又执拗地看她片刻,她分明和自己想到了同一件事,却在回避。
时归雨喉头再度泛出苦楚。
师尊她……不要我了。
那一瞬,他的脑海里铺天盖地都被这句话覆盖。
温廖很快转移了话题,“你大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时我在望月殿分明亲自看见他灵脉俱断,神魂紊乱的模样……”
温廖皱起了眉头,“他又怎么会出现在须臾秘境?”
时归雨稳了稳心神,才注意到她的话。
大师兄出现在了须臾秘境?
他突然想起他和黎璃陪大师兄演的那场戏。
殷别他……果然在之前就认出师尊了。
既然他早已认出师尊,又为何不直接相认?
温廖再度开口询问,“须臾秘境中他的确是灵脉俱断,但身体状况却比在望月殿中好了千百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她朝自己看来的那一刻,时归雨突然有了一种的猜测。
因为某种原因,大师兄不能与她相认,甚至还要出演一场苦肉计来迷惑师尊……
难道这与师尊回来要做的事有关?
他尚来不及仔细分析,只能继续圆谎,“在望月殿的时候,大师兄的情况的确很糟糕,雷劫隔三差五降下,大师兄他好几次都险些……”
“他出现在了须臾秘境中?我为何不知道此事?”时归雨反问温廖。
小殷别面无表情听着两人说话,睫毛像是蝴蝶一样飞快地扇动着。
温廖看他一眼,大徒弟身上……真的是有太多太多秘密了。
她摇摇头,“既然你也不知道……那具体的等他恢复记忆再说吧。”
温廖看向小殷别,“他之所以身体变小,记忆全失,或许跟他神骨被剜,灵脉俱断有关系。”
温廖甚至不敢跟二徒弟说,或许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
她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