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纪拧眉:“你又没盯着他吃过,你怎么知道他吃没吃?再说,这男人用的避子药,药性温和,本就不能把准。若非如此,当年老臣也不会有了无双。”
许纪当年与正夫感情极好,即便是府上有几位小郎君侍奉,也绝不会容许自己生下庶女。偏偏,她去冀州平灾的时候,出了乱子。
许纪很显然不想提这事,也不想提当年为了和赵宣合作,牺牲了自己亲生女儿一事,她忙转移话题道:“王君殿下,眼下咱们必得行动了。您不能继续在别院住了,您应该赶紧回宫,主持大局。咱们要在神都城外设卡,必不能让陛下回到神都。宫中禁卫军,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占领神都不过是半日的事。陛下一死,她膝下并无子嗣,咱们可以扶幼女朝阳上位。如此,便也算我弥补无双那丫头了。”
元鹤轩捏紧了拳头,似乎还在犹豫,他还想着要夺回朝沅的心,他还不舍得朝沅死。
许纪看出了他的想法,厉声喝道:“殿下,不能再犹豫了,仁国皇室内,有我们通敌的证据,一旦赵玉将证据送过来,到时候,你我都得死。如今,我们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必得听我的。”
许纪又道:“你知道我的身体,也知道我所求不过是元堂一死。我已经没几年可活了,待朝阳登上帝位,你便是太上王君,宫内宫外,权柄还不都落到你手中?”
见他还是不吭声,许纪一拍桌板道:“孰轻孰重,请殿下掂量,我时间不多,你这边若是同意了,我必得马上回去准备。”
许纪说罢,便要站起身来,元鹤轩忽然拦住她道:“许大人,我唯有一个要求。朝沅肚子里的孩子可以不用留,但是这个人,哪怕是残了,打晕了,给她换一个身份,也要送进来。至于她身边的那些人,我不想看到活口。”
许纪这才点头:“好,便依你所言。”
许纪亲自安排,派人杀进别院,抢走元鹤轩,将他一路护送回宫。
倒是可怜了朝沅,刚睡下不过一个时辰,便被喊了起来。
牧子期见她一脸倦怠,便心疼道:“陛下若是有什么吩咐,不如让臣君去替您办,您哪怕再多睡会儿呢?”
“不了,朕不到场,哪能放心?”说罢,朝沅揉了揉眼睛,翻身坐了起来,道:“再说,朕都醒了,这会儿也睡不着了。”
朝沅起身之后,挑了一件便利的戎装,腰间配了她从前惯用的软剑。
出发之前,牧子期攥住她,道:“陛下,待会儿若是真的刀兵相见,陛下莫要逞强,臣君可以代劳。”
朝沅笑出声道:“多大点事?你不必那么慌乱。”
牧子期还是道:“一切还是小心为好。”
朝沅点头应了一声,这才策马带着众人深夜回到宫中。
而此刻,元鹤轩也已经回到朝阳宫,他第一件事,便是控制住了沈越。
元鹤轩让人将沈越关进朝阳宫偏殿,他去看沈越的时候,还扬起他的下巴,笑出声来:“你放心,本君不杀你。杀了你,扬州沈氏必反。而留着你的命,还可以压制扬州。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君还可以与你同从前那般,一起品膳下棋,听你弹弹家乡小曲。”
沈越冷冷看着元鹤轩:“逆贼,你会遭报应的,陛下会回来救我的。”
元鹤轩听闻此言,脸色一冷,道:“你心心念念的陛下,只独宠牧子期一人。如今,她还有了和牧子期的孩儿,她哪里还会记得你?”
说罢,元鹤轩看都懒得看他,转身迈出了偏殿。
元鹤轩将又才叫到跟前,冷声道:“动手吧,今夜,咱们需得控制住宫城。”
又才垂眸称是。
一切,都出奇的顺利。
许纪带人进议政殿的时候,元鹤轩就站在高台之上,遥遥看着她。
许纪带兵入殿,看了一眼这熟悉的议政殿,终是笑了。
她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接下来,咱们只需派人冀州城外截杀陛下,这神域的天下,便是我们的了。”
元鹤轩长叹一声:“本君,从未想要这个天下,许大人,你我的约定,还作数吧?”
许纪道:“只要能名正言顺重启当年之案,杀了你姐姐元堂,老臣便别无所求。老臣座下门生,皆可为王君所用,她们会好好辅佐新帝,保神域太平。”
说到这里,许纪忽然蹙眉道:“朝阳那孩子呢?你可安顿好了?”
元鹤轩转过头,坐在了那皇座之上,他只是刚刚坐下,便喟叹一声:“这皇位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本君宫中的软塌舒坦。多少人,为了这个位置,拼得你死我活。”
说罢,元鹤轩还未起身,他学着朝沅从前的样子,懒洋洋地拄着手臂,随后,他看着许纪笑道:“朝阳那孩子很好,本君已经派人看护住了。许大人可别忘了答应本君的话,留朝沅一条命。将来本君做了太上王君,这宫墙之内,需得有她陪着。哪怕这人都残了,一辈子只能躺在榻上,本君也觉得无妨。”
“朝沅是那般厉害的女将军,若她毫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