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司雨在无穷阵中打坐修炼,天证负手站在无穷阵一角,闭着双眼,默然不语。
天证已经感应到了包裹着无穷阵的梦亡阵。他也是第一次见识此阵,所以正在用剑觉探阵。越探,越觉得此阵不难破,但是很棘手。
他感应到了一阵之隔的风靖远和白氏姐弟,相信他们亦觉得此阵棘手。
天证看向垂目修炼的项司雨,他想到了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项司雨目前遭遇到的最大风险是两次,一次是天河黑蛇之毒,一次是玉衡星君的追杀。好在,这两次都不难办。项司雨身上带着驱毒珠,体内也已经有了天河黑蛇之毒的抗体。而玉衡星君那次虽然凶险无比,可玉衡星君本人并不强。届时,只要让风靖远或者白络绎进入她的记忆中将她救下,梦亡阵对她的影响也就消失了。
所以,只需要把梦亡阵的全部咒力引到项司雨身上,再寻机破阵即可。
但又有另一个问题。天证必须确保只有梦亡阵引到了项司雨身上,要是把梦亡阵外的四方灭神阵引到她身上,那阵是破了,她也死了,天证迄今所做的一切就毫无意义了。
天证走到项司雨跟前,说:“结束了,你可以收功了。”
项司雨闻言,回气收功,站了起来。
项司雨问:“怎么了?是师姐他们来救我了?”
天证说:“来救你的是风靖远和白氏姐弟。”
一听风靖远这叁个字,项司雨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天证说:“现在性命攸关,不是在意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
“……”
项司雨沉默地瘪嘴,要是别人这么说自己,倒也罢了。唯独天证没资格这么说,他当初不也因为芷汀姐姐而要死要活的吗?
“……”似乎是感应到了项司雨心绪,天证的眼神也是一黯。
天证轻咳了一声,说:“如今包裹着我们的阵法叫做梦亡阵,此阵专克在生死一线游走过的高手,风靖远和白氏姐弟要是入阵,必死无疑。必须把梦亡阵全部引到你身上来,所有人才都会有一线生机。”
“风靖远原来是高手?”项司雨的关注重点就完全错了。
“……”天证懒得回答这种问题,只说,“我现在就把风靖远布在你身上的煞气封印解除,你让煞气在你经脉中游走一周,随后我就破了无穷阵,以你身上的煞气为引,将梦亡阵全部引到你身上来。”
项司雨说:“煞气原来能用来引阵啊!”
天证说:“梦亡阵是魔界术阵,以魔气为基。煞气与魔气也算是同源异生。此法只对梦亡阵这样特殊的阵法有效,不是万用之法。”
项司雨点点头:“明白了。那引到我身上之后,我还要做什么吗?”
天证说:“引到你身上之后,你就会陷入幻术之中,届时你会将你的人生回溯一遍。你会遇到一个或无数个生命中的危急时刻,你要拼尽全力渡过去。如果你自己就能渡过去,也算是摈除心魔,对你日后修炼大有裨益。如果渡不过去,你会陷入意识上的假死状态,我让风靖远或白络绎进入你的脑海之中,将你在那个危急时刻救下,你也就醒过来了。”
项司雨问:“要是我睡着的时候,煞气突然爆发,我又没法抑制,该怎么办?”
天证说:“只要我不出手,你体内煞气就不会增多,便不至于到危及性命的程度。何况白氏姐弟都在这儿,他们在抑制煞气这一问题上很有经验,他们会帮你。”
项司雨注意到了一个关键信息,疑惑问:“我体内的煞气还没到危及性命的程度?这好像和你之前在迎宾客栈里说的不一样。你当时不是说,我若不继续抑制煞气,必死无疑吗?”
天证冷冷说:“那是为了让你试着控制煞气。”
“……”项司雨说,“你骗我。”
“这是为了你好。”
“你骗我。”
“……”天证放弃在这么无聊的问题上继续纠缠,“闭嘴,坐下盘腿,我要解封印了。”
“噢,好的。”
项司雨乖乖地坐下盘腿,心里想,难怪天证当时都不出手帮忙,原来是在骗她。根本就没有到危及性命的程度啊,只是疼而已。
项司雨又回想起那日的痛楚,不禁同情所有西都白府的人来。自己身上就那么一点煞气都疼得受不了,他们小时候,为了抑制那足以要他们性命的烈煞之气,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疼啊?
天证感受到项司雨的心绪波动后,眉头抖了抖。要知道,天证先主死在白府人手里,他对白府人可是厌恶至极。见项司雨对白府人产生莫名的同情,就决心让她吃些苦头,受点教训。
天证给项司雨解开了风靖远施加的煞气封印,项司雨当即运起煞气。或许是有上一回抑制煞气的经验在,这一回,煞气温柔的在体内经脉中游走,没有先前那股灼烧炽烈的痛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略微发烫的热意,把浑身暖的火热,好像在蒸桑拿一样。
一周天游走完,项司雨正觉这煞气也没有那么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