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笑了:“陛下不用看我,这水固然加了香露和花瓣,但也没这么香。是我自己带过来的香,好闻吗?”
苍白的少年闻言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声咳了两声,便笑着点头。
沈琬在水中,曼妙的身姿在水纹和花瓣中若隐若现,像一条成了精的池鱼一般,与慕容胤对望着。
俄而,她低下头去,耳尖微微红起来,细声道:“我想出来了。”
慕容胤朝她伸出手,沈琬亦从水面中把手伸出来,只是指尖都还未搭到慕容胤手上,她便又突然缩了回去。
“陛下帮臣妾拿一下那边的衣服,可以吗?”她声如蚊讷。
慕容胤从池边起身,将挂着的轻纱长袍替沈琬拿过来。
沈琬扯过衣袍,只闻得水中“哗啦”一声响,等慕容胤定睛看去,她却已将衣袍披在了身上。
只是沈琬身上都湿着,衣袍自然也沾染了水迹,于窈窕处紧紧贴着她的曲线,玲珑有致。
沈琬走近慕容胤,她已经听见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作为慕容胤名正言顺的妃嫔,有些事情是避无可避的,沈琬早就已经想通,她没想过慕容胤对她也有爱,但至少在眼下这个时候,她首先还是需要获得慕容胤对她的宠。
上辈子在外人眼中,慕容胤也算是宠爱她,但只有沈琬自己才明白,慕容胤的心是在孙荷儿身上的,他甚至从来没有碰过她,他只是把她当做一件冲喜的工具,名曰宠爱,将她置于高高的摘星台上。
她如今要的也仅仅只是慕容胤的宠,趁着孙荷儿落败,新人又还未入宫,他越宠她,她陪伴在他身边的机会也就越多,她总能想出一个绝妙的法子,把他给杀死,同时又不会牵连到自己和父母。
昨夜沈夔和她说的话也不假,慕容胤要死便随他去死,或许她可以有个孩子,到时将孙荷儿所出的皇子推到前面去,他们母子应该就能全身而退,她也能随着儿子出宫,做一个富贵闲人。
正想着,慕容胤原本已经碰到她肩胛处的手,却忽然停住,然后轻轻垂了下来。
“既然累了,便去歇了吧。”他说完,转身离开,一面又把丹桂等叫进来。
沈琬看着慕容胤离去的声音紧蹙了眉头。
都到了这个份上,他竟然还能够无动于衷?
沈琬不觉得慕容胤是那么正人君子的人,况且她是他的妃嫔,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那么就是......
沈琬咬了咬下唇,也不可能,若是慕容胤身体有缺,但他和孙荷儿明明很是浓情蜜意,而且两人还育有一子,孩子的长相也是一半随了慕容胤,一半像孙荷儿,不可能有误。
难道说慕容胤是对孙荷儿用情至深,所以才不愿接触其他女人?
他年纪尚小,初尝情爱,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沈琬随手把身上半湿的衣袍脱下,轻声叹了一口气,看来如此简单的一件事,竟然还要从长计议。
沈琬从清宁殿出来后,往寝殿去小憩了片刻,天色渐暗,等晚膳过后,她便去向太后请安。
太后正亲自抱着大皇子坐在自己膝上玩耍,沈琬一眼扫过去,太后面上虽挂着笑,但眉眼间却略有愁绪。
见沈琬过来,太后只是问了一句:“回来了?”其余并未提及沈琬家里发生的事。
沈琬把大皇子从太后手上接过,孙荷儿的孩子很乖,被她抱起也不哭,只是睁着一对葡萄般似的眼睛看着沈琬,沈琬心下厌恶,只把他抱在怀里,却不去看他,对着太后笑道:“回来了,都是误会一场,臣妾也盼着回宫来。”
“若是平时,在家中多住几日亦是无妨,哀家当年也常回崔家小住几日,但眼下陛下的身子到底还未好全,你家里又有事端,哀家想着你也是早些回来的好。”太后道。
沈琬把一只布老虎塞到大皇子手上玩,太后含着笑看着他们。
隔了一会儿,太后话锋一转,又道:“前些日子宫外传话进来,说是孙氏的妹妹没了。”
沈琬轻轻“呀”了一声,一脸惋惜。
当然,她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在她回侯府省亲之前,慕容樾就已经告诉过她了。
她低下头,手轻轻地拍着大皇子。
“孙氏毕竟生下了皇长子,哀家原也就是想给她个教训,”太后道,“陛下的意思是把她从冷宫先放出来,至于位分,看她往后的表现,你看如何?”
孙荷儿先前是嫁祸沈琬不成,沈琬暗忖,太后倒是待她诚恳,虽已决定,但还来问她一问。
沈琬立刻道:“陛下和太后娘娘想的定然不会错的,臣妾也不懂,只是孙采女如今这样确实也不妥。”
她看向手上的孩子,眼中都是柔情:“大皇子也一天天长大了,他的亲娘如何能只是一个采女,并且在冷宫中呢?”
孩子像是听懂一般,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了沈琬的手指,太后看着他们,欣慰地笑了。
殊不知沈琬另一只托住大皇子背部的手,已经死死攫住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