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才听到是秦岁晏在问她陆夫人有没有到。
正说着,木萧忽然拉了拉他的手臂。他一抬头,远处的回廊里走来了一队人,他还没有看清,木萧倒是眼睛尖,一眼认出了为首的是琼瑰身边的小燕儿。
“好久没见过那个丫头,她那张脸怎么尖了不少?”木萧用手肘捣了捣木岫,换来哥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的确是清瘦不少。怎么,你动了心思?”
“什么乱七八糟的。”木萧似乎十分不满,辩解道:“那丫头和皇后娘娘一样笨的不开窍,谁娶她谁倒霉。”
木岫刚想打趣他两句,秦岁晏已经去了柳飘飘面前,他便收起笑容快步跟上。
柳飘飘心中装着事,见到秦岁晏也没敢多说,怕被看出异样,好在秦岁晏虑及木岫手上的军情,彼此见过礼后便没有多做停留。
木萧也跟着飞速闪人,临行前不忘趁人不注意,恶作剧地弹了弹小燕儿的额头,然而小燕儿恍恍惚惚的,只是捂了额头没说什么。
木萧奇怪了一会儿,本想问问,奈何陆夫人没给他机会,让小燕儿扶着她立刻去见琼瑰。
不管柳飘飘如何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不是自己真正的女儿,看到琼瑰面无血色地躺在那儿,安安静静的没有生气,她还是心里一揪,忍不住扑上去抓住琼瑰的一只手,呜呜哭了起来。
琼瑰原本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身边不断有人来来回回,这会儿终于被柳飘飘的哭声彻底唤醒。
她吃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似乎有个人影压着自己的手。
连续眨了几次,眼中世界才渐渐清晰了。
她见柳飘飘哭得伤心,心中却蓦地一松,想着应是秦岁晏抓到了贤音的属下,以至于贤音没来得及将自己的身份告诉柳飘飘。
还好,还不算晚。
琼瑰轻吁了一口气,抚了抚柳飘飘的肩膀,唤她:“母亲,我好想您。”
语气中有浓浓的孺慕之情。
柳飘飘听在耳中,哽咽的更加厉害。
琼瑰慢慢把她扶起来,从良梓手中要了一方素帕,认真地拭去柳飘飘的眼泪。
“您怎么进宫了,父亲和大哥应当都回家了吧?”
柳飘飘被她一问,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浑身一震,再对上琼瑰关切的眸子,不由往后缩了缩。
琼瑰望着她避开的手,一时间有些不明白。
“回来了,他们——说是今晚就能回来,家里下人已经备好了车去接。”
柳飘飘掩饰地抬手去擦眼泪,一边回头向拿着红食盒的李妈妈道:“瞧你,这半晌也不提醒着我,还不快将汤给皇后娘娘呈上来。”
李妈妈一愣,连忙将食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碗盖盅,正要递给琼瑰,小燕儿忽然挡了挡,似乎想伸手去接。
李妈妈吓了一跳,劈手就将小燕儿的手打开,将盖盅护在怀里。
待回过神来,才发现满屋子人的视线都在她手上,她又急又惊慌,连忙扑通跪倒在地。
柳飘飘也跟着着急地站起身来,琼瑰连忙道:“李妈妈这是做什么,您是母亲的陪房,又是看着我长大的,何必行这么大礼。”
琼瑰一面说,一面伸手示意李妈妈直接将盖盅递给她。
李妈妈赶紧磕了个头,将盖盅塞到琼瑰手中,仿佛在扔一个烫手的山芋。
良梓看着她,目光有些冷。
就连山竹和苹果,也都有些看不过去——平日李妈妈最是持重,今日在宫中却很冒失,实在不应该。
“这里面是什么汤?”琼瑰见气氛不对,生怕柳飘飘多想,连忙打开盖盅笑问道。
“······”柳飘飘迟疑了一会儿,像是想不起汤的名字般,磨磨蹭蹭道:“是个高人给的滋补药方,对······对身子好······”
“娘娘,快趁热喝吧,待会儿凉了可不好入口。”李妈妈也跟着劝道。
琼瑰听话地抿了一口汤,透亮的姜黄色汤汁涌入喉中,带来一种清冽感,不知是不是放过蔗糖,甜而不腻。
因为没用午膳,又拖着受了伤的膝盖和腿艰难挪回来,琼瑰早就饿了,索性以这汤暂时填一填胃。
她一勺一勺舀着,喝得专心,时不时还朝柳飘飘笑:“母亲熬的汤真好喝,下次回去您也要再熬给我喝呀。”
一盅汤很快便见了底。
柳飘飘望着那盅里残留的一点汤汁,眼圈忽而又红了。
外间很快有人来报,太医院的院正过来请脉,柳飘飘便没能再多留。
琼瑰十分舍不得她,然而良梓劝她:“待娘娘腿伤养好了,大可以再将夫人召进宫里。”
琼瑰点点头,便让小燕儿去送柳飘飘。
出了宫门,柳飘飘擦干眼泪,坐进马车,正欲让下人赶车回府,脖子上忽然划过一道寒意,略略低头,能看到反射着寒光的弯刀刀刀身。
李妈妈在旁边吓得瘫倒了地板上。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