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筷子有一只恰巧滚落到琼瑰脚边,她咬咬唇,想俯下身去悄悄帮秦岁晏捡起, 顺便结束这个似乎无法继续的尴尬提议。
然而,转身低头时,面前却被米色身影挡住。
她仰起头看去,秦岁晏不知何时已快步走到了她身边,神色已如常平静,向她伸过手来。
琼瑰不明所以地把手放到他的掌心里, 几乎是一放进去,就被他珍而重之地握住。
“我······方才的话,我开玩笑的,其实也不着急······”琼瑰如坠雾里,怕他是出于责任使然,所以思考之后决定顺着她的要求,便下意识地解释:“可能是最近听两位王妃谈及了她们的孩子, 听得有些多所以······如果你不想,也没关系的。”
她的声音很急切,带着些鼻音,软软的,明显没什么说服力。
秦岁晏只是淡淡一笑,恍若未闻,握着她的手却紧紧收束,似乎怕琼瑰半途逃走。
“恭四善。”他低低唤人,“把这里收拾好,再去燃一炉前日西域新贡的荼无香。”
说罢,便欲带着琼瑰离去。
“陛下——”琼瑰本来没打算今晚就留宿勤胥殿的,毕竟明和宫还有两位王妃在呢,自己总不好真的把人撂下不管了吧。
可是秦岁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修若梅骨的食指竖在琼瑰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里不适合,进内寝殿再说。”
“还是,”秦岁晏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声音好似有些疑惑,“皇后觉得,有比床帏更适合夫妻间闲话的地方?朕愿听闻之。”
“啊?”琼瑰脸色绯红,感觉怎么都说不清了。“不是——我不是说刚刚······那个是一时、一时······”
外间的香炉已然燃上,袅袅香气萦绕在鼻尖,熏得人有些发晕。
这香的气味挺特别的,不似以往宫中用的那些,西域进贡来的荼无香?
琼瑰也没有多想,注意力很快被旁的事情吸引走。
隔着一道屏风,恭四善还有宫女们正在外间整理呢,她偏开头去,不安地望着他们影影绰绰的动作,生怕被听到羞人的只言片语。
好在恭四善他们动作迅速,很快便齐齐出了殿,将门关好。
琼瑰长长舒了一口气,也忘了自己到底在辩解些什么,只顾左右看看,避开秦岁晏的眼神。
眼前的少女粉腮凝脂,羞涩可爱,顾盼间神采飞扬而不自知。
秦岁晏眸色愈深,忽然低头靠近她耳边,亲上小巧圆润的耳垂。
耳边突然清晰的喘|息,吓了琼瑰一个激灵,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热意慢慢涌了上来,朦胧间,她好像听到秦岁晏的声音带着揶揄的笑意,“皇后说过的话,朕每个字都会当真,哪怕是玩笑。”
他说着,打横抱起琼瑰,向床榻走去。
帐幔被放下,周围一切的只剩下一个清浅的轮廓。
琼瑰只感觉口干舌燥,秦岁晏的指尖却还是那样凉,仿佛漫不经心般划过,层层衣饰就被那修长的手指挑开,散落在身侧。
“可是······如果我对你说谎了······”
昏昏沉沉之间,她还是惦记着这件事。
她害怕,哪天一睁眼,真的看到秦岁晏用之前梦里那样冰雪般冷漠的眼神看她。
秦岁晏欺身而上,细细地顺着她的光洁额头、秀美琼鼻,一路吻至雪腮,最终停在薄染水光的红唇边,带着情|欲的嗓音有丝丝喑哑。
“若你能长久陪在朕身边,”他轻轻抚过怀里人微蹙的蛾眉,声音渐低,“便是谎言,我亦甘之如饴。”
他那双皎若秋水的眼睛看过来时,光华炽盛。
似乎在无言地立誓。
琼瑰眼眶微微一红,却还是无法放任自己完全相信。
她想,一定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隐瞒了多大的事,才会这样宽容。
他也一定不知道,自己早就知晓他心中藏着一个人,却故意不肯放手。
情动处的许诺,如果能当真就好了。
迷离的视线里,秦岁晏俯身在她面前,双手扣住她的肩膀,黑发披拂垂下,同她的头发暧昧交缠,琼瑰悄悄捻了一缕在绕在指间,不忍放开。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她心里默念着,沉沉睡了过去。
秦岁晏低头凝视着怀中睡姿恬静的女子,轻轻唤她,“皇后。”
“琼瑰?”
没人回应他。
想是那荼无香起了效用,她暂时醒不过来了。
秦岁晏抱着她起身,进了旁边的净室。
浴池里早已被备好了热水,水气蒸腾间,怀里女子的面容越发模糊,只剩星点薄润的红唇随着秦岁晏的动作浮动,微微张开,勾人心魄。
偏偏樱唇的主人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那双黑沉的眸子正仔细盯着被自己吻至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