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瑰于他,仿佛艳丽的罂粟,不知何时便嗜其成瘾。
再靠近她,他怕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占有她。
可是为了琼瑰的性命,在没有找到解药之前,绝不可以真的碰她。
思及此,秦岁晏低头吻了吻琼瑰,匆匆为她清理好,重又抱回幔帐内。
安顿好她,便片刻不停地离开寝殿,去了书房。
月行中空,守在门口的侍卫和侍女见到皇帝从寝殿中穿戴如常地出来,都觉得有些诧异,但是谁也不敢表现出丁点好奇来。
良梓和苹果也没有想到,等到后半夜,会瞧见这一幕。
两人想进殿去,却被秦岁晏不动声色地拦下了,直言晨起再来唤她便好。
原因无他,荼无香散去尚需一点时间。
那香有安枕之用,多加一点,便有催眠之效,对体弱者更是著效奇佳。
今日殿前值夜的是木戎和葛罗。
秦岁晏吩咐木戎继续留下守在寝殿门口,又让葛罗去召芩知木岫等人。
芩知来时,秦岁晏正示意木岫将军中传来密信念出来。
木岫低低地汇报着,芩知才知道,户部工部还有兵部的那几个老家伙在朝上一言不发的原因。
早在几天前,宫中第二次设宴款待各国使臣的当夜,秦岁晏一面不动声色地听着乌干回人许以五城的傲慢之语,一边果断迅速地派了赵志成、赵闵毅遣数万兵马星夜兼驰,去支援扶启。
朝堂上争论的所谓出兵与否,则是摆到明面上的态度,能讨论的不过是继续增兵或者表面上佯和罢了。
乌干回人不事生产,除却游牧,便惯于掳掠他族人去奴役。
他们自己也知晓这点,恐怕不会满足于现下占得的扶启数城。
如若继续坐视不理,等他们蚕食了扶启,定会将矛头调转过来,对准大雍,到时会尤为棘手。
老狐狸们一定已经被秦岁晏调遣过了,所以面对那些关系不大的争论,半个字都不想说也不敢说。
到现在,信上说,大军出了河沿关,已经混在扶启兵营中,同乌干回人交上了手,极大挽回了扶启一再溃败的颓势,与乌干回互有胜负。
只是乌干回人实在凶悍难缠,先遣军目前正和乌干回的佐蒙部在日落原胶着。
“日落原?”秦岁晏重复了一句,便令人铺开一幅绘有关外山川河貌的舆图来。
对着图思索良久,秦岁晏揉了揉眉心,低声嘱咐了几句回信,随后挥了挥手,木岫便离开了。
博山炉里焚着一点提神的薄荷脑,芩知闻着凛冽的香气,微有失神,大约能猜出皇帝这几日都没睡没多久。
曾经,前端王尚有一丝资本可斗时,他也想过遇风化龙,乘势而起,将这天下收入囊中。
对于父亲的这位私生子,他一直多有忌惮,只是,秦岁晏却从来对他平和相济,并无芥蒂。
有时他甚至会恍惚觉得,有个这般能干的兄弟,其实不错。
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后来渐渐看的多了,才发现有些可笑,自己那点心思,空有抱负而手段心性皆不够。
就比如,倘若真的到了贵及九五之尊君临天下的时候,他会如眼前这位君王一般,宵衣旰食,勤勉不懈而从不加于言、不哗于众?
就比如,遇到乌干回那般傲慢的五城之诺,还有乌干回人那极其强悍的战力,他能否按捺得冲冠一怒,又是否能神色如常在不声不响间就布局谋划了千里之外的战事?
正想着,秦岁晏忽然问到他头上,“贤音,还是下落不明?”
芩知理智迅速回笼,不知为何,竟带了一点期待,躬身答道:“回陛下,人已经被臣抓住,只待陛下得闲去亲审。”
秦岁晏似乎确实没有料到这件事芩知能办成,毕竟贤音的狡猾他是了解的。
连木岫都几番扑空,却不想芩知做到了将人带回来。
他淡淡颔首,诚挚道,“辛苦。”
芩知愣了愣,知道自己该说些虚词,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认真地躬身拜了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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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琼瑰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手臂有些凉,她睁开眼看去,才不好意思地发现,手臂上的纱衣已经卷到手肘出,露出一大片白嫩肌肤来。
翻下衣袖,琼瑰下意识地侧过身看了看身边——照常是空荡荡的,偌大殿中,只她一个人。
琼瑰隐隐有些失望,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身上绑法奇怪的系带给吸引去。
目不转睛地盯着腰上系带看了好久,琼瑰又不信邪地往上摸索去,待确认了之后,她只感觉脸上温度微灼,又想笑又觉得很羞人。
难得秦岁晏也有不擅长的事——
也不知他昨夜是如何摸索着为她穿好了这几层薄衫,真是难为他,穿错了两件,竟然还坚持着一丝不苟地系好了所有的系带。
琼瑰仔细回忆了一下,怎么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