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看着画像上的人,气得发抖,咬牙切齿道:“这是谁做的?姑娘,这是要置你于死地啊!”
莒绣先前的想法,完全推翻。她抬手,按在荷包上,隔着料子拢住了避蛇丸,只有这样才能汲取一点安定,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抬手,招了冬儿过来,附耳道:“你悄悄地送过去。”
她在她手心写了个冬。
冬儿懂了,只是不解,悄声问:“姑娘,这到底是谁做的?”
因为是那位,莒绣倒不好判断究竟是谁下的手了,谁都有可能。
她摇头道:“她既放了这个,迟早要跳出来的。”
先脱身再说。
莒绣听着正房处有动静,尽快镇定下来,又取了些云绒纸,盖在冬儿的手上,话音恢复如常,道:“既姐姐要这个,你只管送去就是了,非等着我回来才给,岂不要耽误?”
冬儿接道:“这是姑娘的东西,我怎么好做主?”
莒绣便嗔怪:“快去快去,去迟了,人家只以为我是个小气的呢!”
冬儿便捧着云绒纸出去了。
莒绣站在屋里,没跨出门去,她能听到正房有人在门口动作。
她不能出去,也不好凭这个就断定幕后黑手是谁,毕竟正房那,过往也时常留意着自己这儿。
莒绣回到房里,将身上的东西全解下来,仔细检查过,又将衣裳全换下来,浸在桶子里,一处一处捏过。
还好,都没有异常。
她才解了门栓,冬儿正巧回了来。莒绣担心牵累云堇书,又嘱咐她到对面提醒一句。
“不要明说,只说小心些,省得丢了东西也不知。”
云堇书最着紧自己的衣衫首饰,势必会仔细检查。
冬儿再回来,主仆两个都惊魂难定,干脆关着门,将屋里仔仔细细翻找过。
没找出什么来,莒绣想起翠翠来的那一趟,和此前看到的窗外黑影,便赶在天黑前,又悄悄地把那两屋也翻找一遍。
这次,是有收获的。
闹鬼的那屋子里,笨重的大衣柜下,有一个廉价的荷包。
这样的荷包,料子寻常,但做法不寻常,两样色拼起来,只有穷得没体面的莒绣做过。
荷包里有一个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的小小人偶,面目被什么污血涂得难以辨认。
冬儿气得跺脚,莒绣虽时刻留神着声响,也怕被人察觉,忙按住她肩头,摇头表示不可。
两人将屋里再翻检一遍,连床底都仔细搜过,又在绣墩下找出来一个熟悉的绣片,和一张不堪入目的袖珍春宫。
她恋慕着四少爷,私藏人像。恨着相争的佟姑娘,装神弄鬼吓她。要除掉拦路的四奶奶,扎小人行巫蛊。为了赶尽杀绝,再举告佟家!
如此,戏便全了。
莒绣泪眼婆娑,她问过云堇书的问题,如今还想问一次老天:“为了那些,丢了良心这样做,值得吗?”
冬儿拉着她回屋,小声劝道:“姑娘,眼下……要不,你先家去吧?”
她舍不得这个姐姐一样的主子,可留在这,身单势薄,防不胜防。一个不留神,中了他人算计,那一辈子都毁了。
不单主子该走,她也想走了。如今这家里,规矩不成规矩,主子们牛鬼神蛇一般,面目狰狞。奴婢们少了半数的人,做着比以往更重的活,可主子们把着月钱扣下不给,还胡乱责罚!
底下的人怨声载道,她娘也唉声叹气!
莒绣摇头,美绣信里说祖母四处打探,要把孙女嫁出去换钱。而她和他的婚事未成定数,她不敢贸然回去。梅姐姐说过,只要老太太好些,三筛过了,府里就会代他去提亲事。
她这个节骨眼上匆匆赶回去,若是祖母在这些时日动了别的心思,她毫无招架之力。
何况,他几天没有音讯,她也是担忧的。
不怕阴谋诡计,只怕不知情。
如今她知道了,那把这事捅出去就是。
她把东西全塞进荷包里,又套进冬儿腰上系的荷包,一咬牙,道:“走,我们去梅姐姐那蹭个饭。”
主仆俩面色如常,说着笑着出的院子。
呸,还想求那个破落户替她出头呢!
正房门口看着的翠翠,便没往心里去,只按着旧例,去厨下给主子添菜。
莒绣停在自清苑外,抬头去看那牌匾。
自清自清,便是为人坦荡,身侧总有奸祟,又如何自清?
守门的婆子催道:“姑娘,已经回禀过,可以进去了。”
总不能让我们奶奶出来相迎吧?
莒绣回神,点头致谢,领着冬儿进去。
尚梅韵本在盘账,听讯便放下簿子,迎到院子里来了。
莒绣一见了她,满腔的委屈和愤怒便藏不住,红了眼眶,声音颤抖。
“姐姐,我……过来打扰了。”
尚梅韵哪有不明白的,连忙揽了她,笑道:“这